不出所料,彭少阳突然就换上一副笑脸。

    “慧茅法师想到哪里去了,利市钱,这次一定是要给的。”

    他这么一说,我才记起上次他就答应给我一半的,我当时就很洒脱地说做完法事再给。

    也许是我之前的洒脱,不仅显现了我做人的大气,更是彰显了我做事十拿十稳的气概。

    “这样吧,你就给一半,剩下的年底再说。”

    我不是洒脱,原则上这是我做人做事的准则。

    原则上的事情,谁又说得请?

    彭少阳点点头,从腋下拿过手提包,打开,掏出一个信封,实实在在地拍在我的手心里。

    “慧茅法师,我很欣赏你的气质,拿好,一万二。咱们做人,讲的就是一个诚信。”

    我差点就笑了。

    就我所了解的彭少阳,居然也配给我说诚信二字?

    我只要一抖方巾,你在我的面前就没有丝毫秘密可言。

    我想了想,装出很感动的样子,说:“就腊月初五,说其它的多余。”

    这回我说的是实话。

    我要是不给他把事情做好,他要找我不是难事,再说,就算我跑脱了,不是还有赵三爷和闵德晗吗?

    我不能殃及其他人。

    彭少阳郑重地点点头,果然没再说话。

    他就陪着我往一重门走。

    走过一重门门卫室的时候,我突然听到里面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好了,快三点钟了,我得赶紧去节孝坊那里等人。”

    另外一个声音也很熟悉:“你还有朋友吗?不如叫他来,我带你们去把古镇的小吃全都吃个遍。”

    “那么走嘛,可能他已经等在那里了。”

    说罢,就有两个人走出门卫室。

    我赶紧往彭少阳身后一闪,背开身子躲过。

    回头的时候,那两人已经走出门外。

    彭少阳黑着脸问守门的福伯:“那是谁?”

    福伯无辜地说:“小姐的朋友,我怎么好问?”

    小姐的朋友?他怎么就成了小姐的朋友?还有,福伯为什么会叫彭雅璇为小姐,这都什么年代了。

    现在的小姐,不再是富家千金的代名词,而是暗指茶馆里发廊里那些不干净的女人。

    彭少阳盯着已经跑向门外梧桐树荫下的两个背影,黑着连不再说话了。

    一歪脑袋,两个马仔就跟着出门去了。

    我急忙朝彭少阳点点头,说:“彭总,我也要走了,腊月初五,要不提前一些,初一初二都行,反正就是那几天,我回去算一下看哪一天最好。阴见阳,阳见阴为正官,阴见阴,阳见阳为偏官,偏官七煞,七煞伤人于无形。所以,这时间很有讲究,刚刚没有跟彭总说明,还请见谅。”

    我胡乱扯了几句动土的忌讳,向彭少阳卖弄一番。

    刚刚把八个草人藏在八卦方位,其实也算是动土了。

    就在彭少阳一脸佩服连连点头之际,我又特别叮嘱一句:“这三年,特别是这几个月,你的房间不准任何人动,你自己也不要乱动任何摆设,门口不要乱动土,切记!否则,到时候彭总只有另请高明了。”

    彭少阳立即惊惊咋咋地点头称是,一脸感激。

    他终于发现我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了!

    此时,两个马仔已经走远,尾随前面的两个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