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受伤的胳膊垂着,一手捉着毛巾擦后颈的水,赤着身从这一格里走出来,

    站住,

    慢慢抬起头来,

    看见门口站着一个女人,

    两手捧着一个医药箱,

    一开始还挺镇定,直到看见小课的脸色……忽然变得极度不知所措起来!

    很冷,

    一种突然就十分锋利起来的冷!

    小课很平常地收回视线,

    照旧该干嘛还干嘛,

    擦脸,擦身子,

    毛巾一放,

    单手拿起军裤穿上……

    女人,这时候似鼓足了所有的勇气,刚要迈出步子,嘴里也是要解释说“我是……”

    “滚。”

    小课头一直低着的,他在单手系他的裤扣,

    却,

    你以为他没看你,

    但他浑身就集聚着猎豹一样的警觉与憎恶,凶残感……

    女人只觉心都揪在了喉头!而远处那头发还冒着湿气的男人,仿若一身都是血腥气,你胆敢再靠近一步,他弄死你绝不手软!……女人从来没有这样恐惧过,转身就跑!她是没见呐,后面男人这时候才抬起来的眼,怒火艳残!狠毒得只怕他手边真有一把枪或一把刀,这女人一定命丧至此!

    小课狠狠将搭在肩上的毛巾砸在地上!那种气怒啊……简直无法言说一般,

    好!

    很好!

    真算计到老子头上来了!

    小课不质疑指导员的关怀,

    可你说这事儿上头没一点“安排”真当老子新兵蛋子好耍啊!

    那女的,叫杨筠,和曼丽准备一起下连队的军医,小课会不知道?耳边一些“蚊子嗡”小课也不是没听见,这女的背景如何,来这儿为了啥,哎,小课听了就当闻了一阵儿屁,跟老子有什么关系!

    小课在澡堂子的长板凳上坐了下来,

    眼里一览无遗的毒辣,

    他其实也怪自己,参了军后确实“心慈”不少,

    就拿这次曼丽“下部队”来说,前因后果他会不知道?都他妈谁也别笑话谁了,照照要跟他一样离婆娘这远,敢不放耳目在她身边么!命都在她身上,敢放心离她这么远吗!

    是都惯着她呀,

    她要怎样就怎样,搞得现在他们都不敢“轻易出手”,就怕惹她不高兴,不顺心。

    好了,也算“因祸得福”,曼丽下来跟自己一处儿了,小课如何不高兴?其实这知道和曼丽一块儿还会来个军医,不管男女吧,跟曼丽毕竟同行,以小课的精细心思,觉得总会出幺蛾子碍着他家曼丽,这要从前,小课早“一先除之而后快”了,咳,还是那个话,“心慈”了,总想着跟他家婆娘学学,就当给她多积德吧,

    没想……

    看来,他天生就不是个“积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