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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来,遥昔都在想这个事儿,他也不明白自己什么心绪:是想彻底弄清楚夏课和曼丽的关系呢,还是不想。就这么搁着,任它每天来折磨一下自己。不过那天,他整场都坐在会议厅的最后一排,参加完整个家长交流会,
特别是瞿淑清上去讲话时,遥昔甚至用手机录下了她的讲话,
“我希望我的孩子能安静做人,对名声没有太大的野心,但对自己从事的专业要有野心。名声这个东西,它会给人造成错觉,没有实际意义。但人类有时想想很悲哀,人会对一种本来不存在的东西着迷,然后你会受制于它。艾略特曾经讲过一句话:荣誉和安宁不能共处一室。这个话我们很早就知道……”
计小上车来,副驾的遥昔正在听,
计小看一眼,“谁的讲话,”
“哦,一位学员的家长,讲得挺在理的。”
计小发动车,遂二人都没出声,继续听着录音,
“……20年代出生的人,到今天他们那代人对我们来讲,都还有神秘感。他们思考问题更深邃,不是哲学上那种深邃,而是说他事情还没做,已经考虑到事情的结果,预料相对准确,有很好的嗅觉,很多人也特别会玩阴谋。他们对所有事情都有很好的分寸感,比如说什么时候该停,什么时候该进都很清楚。我50年代的,咱们这辈儿人已经没有这些东西,这代人也油滑,虚伪,但社会责任感会更强。80年代的这些孩子已经跟我这辈儿有明显的区别,我上课,他们经常跟我说,老师你痛苦什么啊,关你什么事啊。我们这辈儿人还是是一个全息式的,就是说他什么都能做,你要把他一个人扔到欧洲去,他们也能很好生存会做饭,可以精打细算,所有事情都难不倒,这是在艰苦环境里磨出来的。我希望孩子们在追求个性的同时,也能吸取长辈们……”
一听就是个极有文化涵养又有个性的老学者,
讲话不紧不慢,没见着面儿,想象着就觉着在理性的交谈里循循善诱……
“谁呀,该是个有学问的老者吧,”
“嗯。”遥昔就此也没多谈,心里只是还念想着,难怪曼丽有那样的气质,家庭环境如此啊……
录音结束了,遥昔收起手机,计小笑着说,“哪位老学者呀,能介绍一下么,给我们单位也来上上课,‘心灵鸡汤’一下……”
正好停在红绿灯处,
计小扭头看遥昔呢,根本没注意前方,
遥昔也是淡笑着收好手机,刚抬头……人顿在那里!
计小顺着视线转头望过去……笑容也渐渐从脸庞淡去,
见,
曼丽,推着婴儿车刚好车从他们的车前过,走过斑马线……
车上的两人都没说话,
视线却是都一直跟着她走……直到转弯,
一启动,计小忽然猛打方向盘左拐,
“计小,……”遥昔喊道,声音却不大。他们本该直行……
计小神情凝着,眼睛往左边看,并不做声。
遥昔也向左边看去……
这里是鹫侯祠。鹫由故居。
曼丽很喜欢这里的环境,
祠为粉墙灰瓦,回廊构架。中庭植松柏,东厢是碑廊。所立石碑,皆刻后人凭吊纪念文字,但康熙前的碑文,都已漫漶不可辨识。由此想到,鹫由离去确已很远,连通向他的祭祀甬道,也已截截枯朽。如若在清晨,词中寥无一人,只能静听自己的脚步声,在回廊间回响,从漫漶走向清晰,又从清晰走向漫漶,很有情思之感……
这里离家也近,曼丽经常带万遗过来散步。今天是和小课约好,一起带万遗去游泳。宫里家里都有专门给万遗准备的恒温小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