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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豆翻着雨佑仁带来的见闻录,里面记录的是雨佑仁与马钱子这一年来从北到南、从南到北的大大小小事件,所用的语言朴实到了极点却勾勒出了一幅最贴近真实的大明生活画卷。原来外面的世界那么的丰富多彩,贩夫走卒、往来商贾、大船小船、红毛黄毛,都是与宫中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人若是看不到远方的风景,只能固守于四四方方的一偶之地,就算富有如帝王,也不过是个可怜的笼中鸟。人若是能心怀宽广,将目力放到宇宙天地间,那么即便所有的困难不能迎刃而解,却也可以得到大自由。五岁的土豆身处世间最诡异的地方,看到了前后两者同时出现。一个住在坤宁宫中是他的母后,虽然成为了皇后,但是从来过的不开心。一个住在东侧的宫殿中,放下了权柄,却看到了一个常人不能得的世界。世间少有的从来不是人曾经有过帝王之心,而是心平气和地放下了权力的本能。
土豆冷静地分析着为什么,他觉得自己不是一个正常的孩子,特别是看过了见闻录之后,他觉得如果是让他来写那么就是完全不一样的角度。所以他看着母后与太上皇,想要弄明白是什么让他们在皇宫这个地方产生了两种截然不用的生活方式。最后被他找到了一个答案,原来研究物理学的人都是要脱离人的范畴了,他们想知道天上的星辰藏着什么样的道理,地上的万物凭着什么生存,鸟为什么在空中飞,鱼为什么在海中游,人能不能掌握自然的力量改变这个世界,如果一个人的心想的是这些,他已经走入了神的领域,当然对于汲汲营生的俗世没有了执着。
那么自己呢?作为太子的自己要有什么样的思维,要学会多少的知识?
“父皇,皇伯父说他想坐船到汤若望的故乡去看看,听说那里有比大明好很多的望远镜。还有番邦皇家学院,那里都会教授许多我们看不起的知识。是不是只有皇伯父带头学习,天下人才会开始学习呢?”土豆坐在朱由检的对过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我们也能有那样一所学校吗?”
朱由检面前的放着陆氏商行进贡的玻璃茶壶,用它沏了一壶玫瑰花茶,玫红色的花瓣在里面翻滚着,然后水染上了鲜花的颜色,在阳光的照射下多出了一丝光晕。
“你看着这个玻璃壶,从前胡人就贩卖过此物到中原,后来西洋人又带来了更加透明的玻璃产品。你皇伯父想要去看的望远镜,它最重要的部分之一就是高度透明的玻璃。”朱由检却又拿起了惯用的瓷器,“这是我们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曾经贩卖给胡人,现在也贩卖给西洋人。曾经我们也烧制过琉璃,但是这些始终不能像是瓷器一样有登峰造极的变化。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我们烧制瓷器,他们却能烧制高透明度的玻璃呢?”
土豆歪歪脑袋,对啊为什么呢?“父皇说过凡是要从环境开始考虑,是不是我们的生活环境容易生产出瓷器,而不易烧制玻璃。”
“这只是一开始而已。”朱由检在陶瓷的杯子中也倒入了水,“你看外面根本看不出里面装的是什么液体。”
土豆点点头,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所有看似理所当然的事情背后都有暗藏的道理。”朱由检缓缓地说着,“一开始或许是因为我们烧制瓷土更加容易,但是土豆你看到瓷器是一种多变的东西,光是宋朝一代就出现了五大名窑,它们各不相同却称霸了瓷器界很久,后来在有了元青花,这又是一种创新。但是玻璃能这么做吗?如果往深了做,它们的顶峰是变得越来越透明,但是到了这个极限之后就没有了,它们的路与瓷器是不同的,它们是直线的,而瓷器是广博的。
国人受了经文千年来的熏陶,乍然见到了玻璃会欣喜,但是多年过去,能大浪淘沙留下的是瓷器。为什么呢?因为它更加符合我们的文化,藏而不露,千变万化。这与一看就懂的玻璃是截然不同的。
你知道西方为什么能有望远镜,何尝不是西洋人的思维就是如此,你听说过化学这门学科,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