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个爆栗敲过去,陛下又不是什么昏君,顶多好玩放诞了些,哪里会要臣子的命。
大魏虽然以武起家,但和很多朝代一样崇文,读书人的地位还是很不错的,刑不上士大夫。
“画完了。”锦荣长舒了一口气,满意地看着眼前的画像,又抬头看了那官员,笑道:“你陪朕练了会手,没什么赏的,这幅画就赏给你了。”
大臣闻言心中一喜,陛下亲笔,说出去都有面子,喜滋滋地从内侍那接过画,一眼看过去,嘴角就忍不住抽了抽。
这么胖,这么圆,还这么矮的人真的是他吗?明明他年轻的时候也是江南有名的美男子,大臣心中有口难言,却还是咬牙谢恩了,看来不能拿出去炫耀了,还是留做传家宝吧。
可是说出去,后人也不会相信这是皇帝的画吧。而且陛下连个印章都没留,纯粹是当作随手儿戏之作了。
锦荣倒是很满意自己的画作,这时,刘内侍过来禀告:“陛下,瞿首辅求见。”
“让他进来吧。”锦荣挑了挑眉,开始猜测瞿首辅来的意图。
上次是为了纳后宫的事,三年守孝已过,不仅是太后,连朝臣都开始催促了起来。
上上次是来向锦荣申诉内阁政务繁多,暗地里指责锦荣这个皇帝做的太悠闲了,若是锦荣真是无为的皇帝,他们也就不强求,反而只希望别添乱,但既然当今有圣明之象,那就是磨也磨出一个勤政的皇帝来。
不过,多少次的历史教训证明了,锦荣可不是能虚心纳谏的人。
这次来,又是为了什么?
锦荣饮了一口茶,抬眼就见瞿阁老走了进来,他手里拿了一沓纸,神色倒是兴冲冲,先是给锦荣行了个礼,“老臣见过陛下。”
锦荣把茶杯搁到一边,道:“瞿阁老不必多礼,刘内侍,让人给瞿阁老设座。”
“多谢陛下。”瞿阁老也没推辞,坐下后眼角余光瞥见了那个之前作画的官员,还有搁在亭中的画架,不禁失笑,“陛下今日兴致看来不错。”
锦荣勾了勾唇,“不知瞿阁老愿不愿意试一试?”
瞿阁老连忙摆手,“老臣这把骨头站不了多久?”他可是看过沈太傅,梁将军的画像,真叫一个惨绝人寰啊,他还想留有清名呢。
锦荣也不再戏弄他下去了,直接问道,“今儿个瞿阁老有什么事啊?”
瞿阁老对锦荣拱了拱手,面带笑意道,“老臣来恭喜陛下,四海升平,人才辈出,沧州就有一大才。”
“哦,这是什么缘由啊?”锦荣微微一挑眉,却见瞿阁老将递上一沓纸张,为锦荣展开,露出上面的诗词,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古人秉烛夜游,良有以也。况阳春召我以烟景,大块假我以文章。……”
还没看到下篇,锦荣就自动在心中接道,“会桃花之芳园,序天伦之乐事。群季俊秀,皆为惠连;吾人咏歌,独惭康乐。……”
瞿阁老却不知小皇帝心中作何想,而是自顾自赞叹道,“此乃沧州一名才子,参加春宴诗会时所作,如今已是传到都城来了。观其诗足见此人胸怀,放达高远。”
“这才子名韩朗年方十九,除此篇外还有不少惊艳之作,清新文雅如《早春》,《锦瑟》,心志坚定如《竹石》,不少翰林院的才子也心折不已。是今年科举的举人,所以老臣方有刚才恭喜陛下之语。”
锦荣拍了拍瞿阁老的肩膀,老臣子了不容易。
“朕也很欣赏这几篇传世佳作。”锦荣说起话来也是面不改色。
瞿阁老的本意可不只是让皇帝夸夸这几篇佳作,虽然皇帝都说出传世之作这样高度的赞美,但他还另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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