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显得他们不诚心。

    李景龄笑了笑,抬头看向莲台上的玄女像,轻声道,“她若是在,也不会介意的。”

    “表哥,你说什么?”宋玉娘有些疑惑道,她比李景龄小了许多,更不知道那段少为人所知的缘分。

    “没什么?”李景龄笑着摇了摇头,二十多年的风霜蹉跎,让他少了年轻时的意气锋芒毕露,也淡然平和了许多。

    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当时不懂,现在懂了。

    他少有才名,过目不忘,学什么都容易得很,即便家世低微也不觉得如何,被贬流放也无所顾忌,甚至有幸悟得圣贤之道,尝得人间百味,天下万民之心意。

    这一生跌宕起伏,大起大落,李景龄却心满意足,在被被贬流放的数千个日夜里,偶尔也会独自去来到这玄女庙,

    也会想起那个小时认识的生而知之的女孩。

    他也曾想过,如果世人容不了她的生而知之,满腹道学,他愿意容忍,愿意接受。性子古怪也好,太聪明也罢,他都愿意照顾她一生一世,为她遮风挡雨。

    只可惜,有缘无分。

    她有她的仙道逍遥,他亦有他的万民之道。

    李景龄深深望了一眼,他亲手雕刻的玄女像,也许这也是最后一眼了。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宝儿指着玄女神像道,“舅舅,这就是娘亲说的玄女吗?”

    宋玉娘连忙抱住她,握住她的手,“别乱指,冒犯了仙子,会被怪罪的。”

    宝儿难得被娘亲用这么重的语气说话,连忙捂住了嘴,“宝儿不冒犯仙女,仙女不要怪罪宝儿。”

    李景龄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她不会怪罪宝儿的,宝儿这么可爱,她也会喜欢的。”

    底下其乐融融,而高居莲花台上的玄女像笑语嫣然。

    半月后,李景龄入京,为新任内阁大臣,颇受新帝倚重。

    时光荏苒,荣亲王府里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哀戚,

    富丽堂皇雕梁画栋的院子里,锦绣床榻上的贵太妃仍是妆容再好,也难以遮掩将死的灰白败落之色。

    “潮儿,记住我的话了吗?”

    “好好收着那件东西,有它在,无论谁做了皇帝都不会动荣王府,它会保住荣王府一脉的尊荣富贵。”

    文锦绣垂死的眼眸在说到最后这四个字时露出了淡淡的神采,尊荣富贵,她一生都在追求的东西,保护了她,也保护了她的儿子。

    她最后又看向哀痛不已,眼圈通红的儿子,她这一生唯一觉得骄傲的存在。

    他比她要善良,仁厚,不与人争,他不用为任何事情烦恼,只要做他的富贵王爷,不会有人欺负他。

    她曾经喜欢过的,想要的,统统都在她的孩子身上实现了。

    如果上天愿意再垂怜她一次,来世她不要前世的记忆,不想汲汲营营,最好再糊涂点。

    “母妃——”荣亲王的一声痛哭,床榻上曾经尊贵半生的女人已经永远闭上了她的眼睛。

    坐在玄女庙屋顶上晒太阳的锦荣心中忽然一动,文锦绣死了啊。

    一眨眼,过来这么多年啊,文锦绣还是没有再用那枚玉佩啊,毕竟她不是真的凉薄之人,而是将玉佩留给后人庇佑他们。

    锦荣打了个哈欠,不知道谁会用这最后一次机会了。

    *

    百年后,

    雨中,数辆华贵的马车从南边驶来,

    “王妃,前面有泥石滑坡,恐怕过不去了。”一在前面开路的仆从骑马回来,披着蓑衣向最大的马车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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