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罗裙女子抱着手中的古琴,跟着青衫书生走在山道间。

    “公子,我们去哪?”

    “天下之大,何处都可去。”

    萱娘番外

    萱娘一开始不叫这个名字,她曾经也是有姓之人,但因为父亲获罪,全家下狱,年幼她被没入教坊司,爹娘和兄长都死在大牢里,只剩下她,孤零零的在教坊司里活着。

    还好有琴,在古琴上的卓越天赋帮助她活了下去,还脱离了教坊司。

    昔日在教坊司弹琴时,就有人告诉她,她父亲是被冤枉的。

    但是没用,只有她自己知道是没用的,不,就是再多人知道也没用,因为那高高在上的人说有罪,那便是有罪的。

    她能做的就是一遍又一遍的弹琴,好好活下去,自己活着,这世上就还有人知道她家人的清白。

    即便从教坊司的罪奴做到了名誉天下的古琴大家,但在那些贵人眼中,依旧是草芥,改变不了。

    但这世上还是有人心疼草芥的,比如公子。

    萱娘觉得她家公子是这世上最好的人,因为他不仅救了自己,还救了很多人。公子的所作所为,没有要瞒着她的意思,她也都看在眼里。

    她尊崇公子的才华,更高兴公子的才华能帮到那么多人。

    《风月录》中还有一件多年前的冤案,她父亲齐文炳没有私自吞没灾银,是皇帝拿了银子充作私库。

    公子又帮了她一回,萱娘哭着笑道。

    当有老学究指责撰写《风月录》作者用心叵测,意图引起生灵涂炭,天下大乱,萱娘恨不得骂上一顿,真正祸害百姓的人是谁,就许他们做得,而平民百姓有冤难伸。

    正如公子说的,民心如水,可载舟,可覆舟。

    真正要推翻北襄的,是众志成城的民心,是天下微薄草芥的星星之火。

    新朝快建立了,而公子也要走了。

    萱娘想陪伴公子,去哪都好,有公子在的地方,那就是有仁义有公道的地方。

    无论十年,二十年,萱娘都愿意陪伴公子左右,为他弹琴,教他弹琴。

    可惜只有这几十年,萱娘看着陆锦荣依旧如昔的容颜,心中了然。

    如果有来世,萱娘愿意继续伴公子左右。

    锦荣已经很久没尝过看着一个人衰老死去,心中生出悲伤了。为萱娘续命又如何,百年,千年,她能陪她多久,更何况锦荣也不知道能在此界待多久,也许某一天她就离开了。她不能强留萱娘的命,她自有轮回。

    来生,她会幸福安康,她的名字中还会有一个萱字,

    萱者,为忘忧。

    新朝北启已经建立数十年了,然而史书都记载着前朝风月之乱,风月二字取自于《风月录》,那本奇书在旧朝时曾被短暂禁过一段时日,之所以称为短暂,那是因为没过多久,前朝就被百姓起义灭掉了。

    一本书居然推翻了一个累积百年的朝代,这想想也不可思议吧。但就因为它背后代表的民心,千千万万的民心,足以推翻一切,毁掉再坚固不已的王朝

    之后新朝建立,也不敢禁这本书,因为它在百姓心中的地位,是记录曾经冤屈,民心之所向,百姓们人手一本,家家户户都收藏这本书,就是在告诉后世的新的王朝,永远有一个在盯着他们所作所为的人,随时会撰写新的《风月录》。

    北启皇帝也是出了名的勤政,重民心,也是因此养成的,在太和殿匾牌的后面还放着一本古旧的《风月录》,警示子孙。

    若失了民心,便如前朝皇室显贵的下场。

    太子元淳翻着仿制的风月录,问太傅,“会是什么人写的《风月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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