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听了哈哈一笑,言道:“孩子气的话,明日朕设一家宴,几个人一起来吃个便饭,不久成了。眼下大唐已坐拥半个天下,家事即国事,只不能像当初,你要适应才是。这一年来,你替李家打下长安,又从长安至晋阳,从晋阳至潞州,奔波久了,我让你回京,共聚天伦之乐,其他事就不要想太多了。”
李芷婉听到家事即国事二字,不由言道:“父皇,我这几日刚回到长安,似大兄与二兄之间有所不睦,父皇是否有所察觉?”
李渊笑道:“一家之中,瓦罐使用起来,也会磕磕碰碰的,凡是兄弟之间,哪会没有分歧,你多心了。朕看他们二人好的很。”
李芷婉默然不语。
李渊知女儿的心思,自小自己与她意见相左,就一言不发。
但李渊觉得自家的家事,自己作父亲怎可以不知,意气飞扬地言道:“三娘,争霸天下,眼下才是刚刚开始,薛举父子虽刚被平定,但关中仍有李轨,并州有梁师都,刘武周,河北有李重九,窦建德,宇文化及未服,河南有李密,王世充,淮南有杜伏威,扬州有陈棱,李子通,沈法兴,荆襄萧铣。九瀛未定,各个都想裂土称王,一方称孤。朕晋阳起兵,就是为了匡扶社稷,扫荡**,一统天下,打下一个万世江山,此唯有你们兄妹数人同心协力,俗语不是有言,家和才能万事兴。”
“陛下,淮安王有事求见。”
“知道了。”李渊摆了摆手。
李芷婉言道:“父皇,那儿臣暂且告退了。”
李渊点了点头,想说什么又止住,当下大步而去。
夜晚,李芷婉走了二仪殿,回头望去殿内沉浸在一片歌功颂德和莺歌燕舞。
洛水河畔。
大巫带着面具正在河边跳着巫舞。
篝火之下,无数王世充麾下的士卒,皆是一脸虔诚地跪伏在地上,看着大巫。
王世充麾下的士卒多是淮南子弟,楚人好巫,故而士卒上下对于大巫无不崇信。
大巫浑身颤抖了两下,含糊不清地言道:“周公有言,不久后有一场瘟疫而降,尔等皆死于此。”
淮南军听了无不惶恐,跪伏下一并叩头,一名将领大声问道:“敢问上师,周公可有破解之法?”
大巫身子又颤了颤言道:“洛水堵塞,乃是魏贼之罪,破魏贼,可全军无忧。”
听到巫师之言,士卒们皆是拜伏下,一并大声言道:“多谢周公!”
偃师城中。
王世充正听着部下的回禀,随即哈哈大笑,言道:“如此军心得矣。”
一旁一名将领言道:“还不是尚书神机妙算,我军皆是楚人,好信巫法,以周公托梦之言,让士卒同心协力,此更胜于赏赐之金钱啊。”
王世充笑了笑,言道:“也没说得那么玄乎,不过这一度我独揽大权,将府库中钱帛皆厚赏左右将士,他们能不为我效死么?至于李密新破宇文化及,兵马死伤甚众,他不乘此养兵修甲,反而轻兵冒战,此乃是自寻死路之道。此消彼长之下,若不能破之,我王世充还有何脸面为将。”
“王公所言甚是,此乃李密智短。”
“李密不是蠢材,只是李渊眼下夺取了关中,河东,川蜀他眼红不过罢了,故而急切要夺取东都与李渊分庭抗争,但是欲速则不达,若非他有此念头,怎么会给我王世充机会,若真正两军交战,我自承绝非李密之对手。”
众将闻此皆是叹服,一并言道:“请尚书放心,此战必马到成功。”
武德二年,二月也是皇泰二年,二月。
李密令王伯当守金墉,自率精至偃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