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了!”崇年拽过石康,一边拉着他往山下走,一边小声说道:“我估摸着,黄衣贼可能在九连城、镇江、凤凰城这一片立了几十个这样的据点。黄衣贼素来铳炮犀利,咱爷们不与他们在这上面争雄,回去以后咱好好合计合计,怎么才能给黄衣贼找麻烦。别的不说,今日袭杀其五人、明日十人,时间一长,我就不行黄衣贼还坐得住。而即便黄衣贼坐得住,他们从山东招来垦荒的那些贱骨头们能坐得住吗?还不是得大量逃亡,那样咱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崇年的想法其实也是目前满清的策略,即在关外八旗兵力有限的情况下,为了对付已经将触角伸到辽东大地上的黄衣贼,看起来也只有袭扰一途了,即满清朝廷指望靠这种游击战、袭扰战的方式,耗死、耗垮东岸人,使其放弃在辽东屯垦的想法,保住满清的所谓“龙兴之地”,虽然现在也没几个人真的看重这片土地了。
当然了,关外兵力不足的问题也要重视起来。这不,目前担任辅政大臣的鳌拜在朝堂上力排众议,从山西、河南等地抽调绿营汉军,从蒙古诸部抽调马队骑手(这二十年来因为生活条件改善、商贸繁荣,蒙古人口增长较快),共计三万五千余人,皆是能征惯战之精锐,分赴辽东各地,尤其是沈阳、复州、盖州、金州、铁岭诸要地,以增强当地防务——其实清廷不是不想多调兵去东北,实在东北人烟稀少,物产有限,真的供养不了太多的军队,撑死了也就只能养这几万人了,多了根本不行。
崇年等人侦察完毕后没几天,就在11月7日夜间,上百名骑手呵着寒气,顺着丘陵间某条曲曲折折的小道,再度出现在了之前他们曾经侦察过的某东岸屯垦点外,打算对其执行袭扰行动。出动的人手有沈阳那边的好手,也有如石康之流在各地抽调的精锐,但绝大部分还是关外长大的新一代八旗。换言之,他们没有太多打仗的经验,勇武、纪律比起老一辈来说,都要差上不少,而且最关键的是经验欠缺,这一点会直接影响人在战斗中的表现。
按照预定计划,石康将率富有经验的二十名精兵,带着差不多两倍数量的新丁,潜入距东岸垦殖点不远的地方,然后发起突然袭击,杀伤人命的同时,以最大可能破坏东岸人的垦殖努力,比如烧毁房屋、仓库、军械库等等。而崇年则坐镇后方,他将带四十名新老夹杂的骑手组成后援队,单等石康的突袭行为造成效果后,阻击黄衣贼可能派来的援兵,掩护石康的主力突击队撤离现场。
夜色仍然深沉,只有前方不远处黄衣贼的营地——或者说小村庄——里面有一些火光,崇年、石康二人有些紧张,屏气凝神的同时,握着刀把的手也汗津津的。不过,跟在他们后面的那些新丁们却如同局外人一般,他们虽然不敢发出什么大的响动,但叽叽喳喳的窃窃私语声却很难避免,偶尔还传来“哚哚”的跺脚取暖声(如果是夏天,可能还有“啪啪”的拍蚊子声……),令人极为恼火。
崇年紧皱着眉头看着这些人,自己在关内征战至今,十余年间第一次回关外,不意这边的年轻人竟然堕落到这种程度了么?远没有当年攻伐明国时自己这些人的令行禁止,和气吞万里如虎的气势,这大清八旗,看来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唉!
“安静,都给我安静下来,要是让黄衣贼听到了,小心你们的狗头!”石康见崇年有些不满,立刻狐假虎威地斥责道。
许是他比较有威信或者别的什么原因,总之那些新丁们渐渐安静了下来。但好景不长,还没十五分钟呢,叽叽喳喳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崇年的眉头越皱越紧,相信若不是此刻深处战场,黄衣贼的兵马就在一里地外的话,他就要暴起伤人管教管教这群混球了!
“出击!”崇年低声下令,石康点了点头,然后带着六十名骑手,从隐蔽的维持冲出,翻身上马,以一种悲壮的姿态朝这个东岸人的垦殖营地杀去——按照以前搜集来的情报,东岸人在镇江堡、九连城外围设立了几十上百个这类的垦殖营地(或者说是村庄),每个营地内顶多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