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忍再看,回头问着桃子:“萧二郎呢?”

    桃子和樱桃是跟在萧掩身后的。

    桃子道:“郎君去叫人了。”

    正说着,正房的房门开了,萧掩身边跟着一个满头花白的妇人走出来了。

    萧掩就不用说,不管什么时候,都温文尔雅的君子摸样。

    但是那样出尘脱俗的萧掩,此时这妇人走在他身边,你却会忽视他,而把目光都集中在妇人身上。

    因为李蘅远从来没见过这么沧桑的脸。

    妇人虽然满头白发,但是看肌肤,应该没有阿婆年岁高,也就是不会到六十。

    但是她目光浑浊,皮肤黑红满是纹路,整个人瘦的如一个细小的麻杆。

    看见她们,妇人眼皮明显一跳,脸上涌上恐惧的神色,但是还是跟着萧掩走过来。

    这不会就是这大房子的主人吧?

    李蘅远迎了过去,挑灯的婢女也赶紧跟着。

    两边人在院子中间停下脚步,就听萧掩对那妇人道:“这就是我的未婚妻子,还请阿婆帮忙收拾一个干净的房间出来。”

    听到未婚妻子四个字,李蘅远心头一甜,方才的难过和气愤好像一扫而光了,但是她面上不显,不看萧掩,只对那妇人行了个礼。

    妇人道:“娘子就住在正屋第四间吧,不然我那小孙子太小,东边有他们母子,怕晚上小孩子哭闹,叨扰了娘子,东厢房也是傍晚投宿的客人,更不好与他一起了。”

    李蘅远看向萧掩。

    萧掩道:“方才打听过了,是个落第的举子,姓杜,诗词做的特别好,不是什么坏人,他也只住宿一宿,就他一个人,没什么危险。”

    李蘅远又看向那老妇人:“那阿婆家中还有什么人啊?我记载心里,免得冲撞。”

    冲撞是假,是怕别人冲撞她吧?

    妇人脸上露出世事洞明的忧伤微笑,道:“还有贱妾的老伴,他在厨房生火,娘子若是有吩咐贱妾叫他过来。”

    李蘅远摇摇头,问过清楚之后,有萧掩安排就够了。

    她说了声叨扰了,然后看向萧掩:“安顿吧。”

    ………………

    乡下的夜晚,西北风肆虐,吹着屋檐,能发出狼嚎般的叫声。

    显得世界疯狂又寂静。

    萧掩已经把一切安顿好,该调过来的侍卫都调过来保护李蘅远,剩下的人就在村外安营扎寨。

    这时候李蘅远也已经用过晚饭,在妇人安排的房间中坐在炕上写字。

    外面太黑了,屋子又全是风声,李蘅远写了一会心思都被悲凉的环境感染,特别难过,写不进去。

    她抬起头问道:“樱桃,这是什么村子,你打听出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