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帛的便敞着,到冬日里再上门板窗板。
不过那样一来便不甚透气,每年冬季城中都有人因生火取暖被“闷死”。
然而他现在看到的蓉城中的民居和渭城却有差异。
很少人家在向街道的一面开窗。即便开了也是低矮的小窗——倘若窗里的人要往外看,大抵得伏低了身子半跪在地上。且小窗只有两掌宽,勉强能通通气。
但门一定是要有的。只是也低矮而狭窄。门口厚重,甚至绝大多数人家的门框都是石条、而不是木框。
在这种生产力不发达的年代,用厚重的石条作门框实在是奢侈的行为——对于平民而言。
看起来好像是在防些什么。
但再看那些路边的人——蓉城没法与渭城比,算是小城。因此街上的人也不多。可人虽不多,却也有人在走。或者推着独轮的小木车,或者三三两两结伴而行。他一路走来见了几十个行人,虽说都有点儿蓬头垢面、衣衫破旧,但也看得出这些都是做苦力活的穷苦人。
神色自然不生动,是那种被生活折磨得麻木的“面无表情”。只是这种表情李云心也常在渭城人的脸上看到,算不得稀奇事。
还有些人家的门开着,人在门边或站或坐地发呆、晒太阳。见了李云心会好奇地打量,再看见狼道人则忙避开眼神,有的会躲进屋子里。
这也算正常——渭城里好些人见了官差衙役便是这种反应。而且狼道人还是妖魔……已经算是令李云心惊诧的“平和”了。
狼道人说余国妖魔和人混居已久。如今看似乎是真的了。
那么那些坚固而低矮的民居,实际上是城中的“人”仍对妖魔们有提防之心,才建成这种模样的么?
他边走边瞧,很快转过一个街角。这时候发生了件“新鲜事”。
先是听见一个女人的叫喊声——声音惊慌无助,仿佛即将发生可怕的祸事。
发声者被街角一颗三人合抱的老树遮挡,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李云心一挑眉头,快步走过去。狼道人先前在他身边几乎不说话,只有李云心询问的时候才提心吊胆地答上几句。这时候见他起了兴致,忙跟上去:“大、大王,不是往这边走……”
李云心摆了摆手,在街角的树下停住好不叫那边的人看见自己,又一把将狼妖拽了回来。
“我看看新鲜。”他笑眯眯地说。
老树后是另一条小街。房舍和刚才走过的那条主街是一模一样的风格,但看起来要稍微破败些。大抵是因为居住在这里的人们不如那一条街的人富裕——石质的门框少了,有些人家以粗大的原木门框代替。
叫喊的女人正是街边的其中一户。是个身材矮小的中年女子,像是被岁月风干了身体里的水分,黝黑干瘦——实际上这是李云心在蓉城里看到的大多数女子的模样。
而令她的声音显得惊慌无助的原因是她家中那扇门不晓得因为什么缘故、门板掉了下来。
一指厚的门板斜着躺在门口。她说的又是蓉城这边的方言。因此李云心细细听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她大多数时候是在嚷着“怎么办”、随后咒骂邻居们都坐视不理不肯帮忙。她一个女人没法儿修理好这门,即便想要修理又缺趁手的工具,全然无能为力。
这时候是下午,金黄色的阳光洒在街道与墙壁上。
而被她抱怨咒骂的那些邻居的举止、神态,在李云心眼中显得有些怪异。
照理说遇到这种事,乡邻总要帮忙的。但竟真没有人理会她。左边的一户听她嚷了一会儿,慢慢退回门去将家门关严实了。右边的则从门缝里瞧她——李云心的眼力好,看见门里有一男一女,像是夫妻。
男的脸上稍有些不忍之色,有两次打算走出门。但两次都被门后的女人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