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做的事乃是大事。危机重重,波澜横生。聪明人或许可以帮我做事,但做不长。理智的人也可以帮我做事,大概也不会长。然而聪明的赌徒可以。”

    “我这人不信什么忠心,也不指望你能给我忠心。但你晓得你心中所想的事情,在如今这世界上就只有我能理会你就可以了。你此前说的话慷慨激昂,我暂且信你是个胸怀天下的人。但你要明白我可不是。”

    “我要做的事虽然暂时与你殊途同归,可并非是我的本意。我只不过是……想要寻一条活路罢了。但活路也要自己生生地挤出来、杀出来。正巧,眼下我的活路和你想走的路重叠在一起。至于今后……或许我们还会反目呢。”

    狼道人忙道:“小道岂敢!”

    李云心微微摇摇头:“人心难测。永远不要相信人性——狼性也一样。好,现在跟我走。”

    他说着便踏出了树下的这片黑暗。结界随着他的脚步破碎,原本微弱的雨声、风声忽然扑面而来,天地之间顿时被风雨的巨响充斥,竟叫狼道人猛地缩了缩脖子。

    但他很快也站起身跟在李云心身后——因为这龙子所过之处风雨消弥,就连地上的积水都为他分开道路。

    在半个时辰之前狼道人或许会问李云心要去哪里。然而在此刻却只能一言不发地跟从——怀着心中复杂到了极点的各种念头。

    很快狼道人意识到,李云心是在走来时的路——他在往木南居去。

    街上已面目全非了。街道两边原本郁郁葱葱的大树此刻只余焦黑的树干被风雨冲刷,道路上则遍布残砖碎瓦,偶尔有人的尸体。李云心不紧不慢地踏着这一地狼藉走,走了一刻钟,看到灯光。

    木南居的灯……还亮着。

    它两侧的房屋尽毁,变成废墟。但唯独这一座院落完好无损,甚至连门上的木质招牌都没有一丝黑灰。门被关上以避风雨,阶前干净整洁,仿佛刚才这蓉城中的一场浩劫不曾对它构成半点儿影响。

    狼道人见了这情景便瞪圆眼睛、险些愣住。可李云心却脚步不停,径直走到了门口。

    略站一下子,他伸手推门。

    门应声而开。

    于是看到厅中还是下午的模样。两个伙计只剩一个,正在柜台边的一张桌上打盹儿。

    倒是王掌柜独坐窗边一桌,面前摆了一壶、一盏、一碟。桌上还亮一盏油灯,发出昏黄的光。王掌柜其时正用筷尾挑灯芯,那光便稍稍亮了些。

    放下筷子看见李云心,脸上堆起笑:“呀。今夜风大雨大,李公子正可来喝杯酒、暖暖身子。”

    李云心看了看他,对身后的狼道人摆摆手:“你在外面等。”

    然后踏进门里反手关上门。

    他也不说话,慢慢走到王掌柜的桌边看了看。用脚挪开一张凳子慢慢地坐了,才认真地将王掌柜再打量一遍:“有什么事要告诉我?”

    王掌柜眨了眨眼,拾起筷子夹一粒花生米吃进嘴里嚼了一会儿:“小公子想听什么?”

    “下午的时候你对我说那些话,无非是叫我再来找你。”李云心看着他,“现在我来了。那么,你们是什么人?想要我做什么?又能给我什么?”

    王掌柜笑起来:“小公子果真快人快语。好,我就不兜圈子,直说了。”

    “小公子该知道共济会。眼下也知道,那些人渗透了道统剑宗与妖魔吧。”

    李云心想了想:“难道你们不就是共济会?”

    “不是。”王掌柜认真地说,“不过小公子更应该知道的是,被共济会渗透得最厉害的不是我说的那三者。而是这里——”

    他伸手敲了敲桌子:“这个世俗世界当中的世俗政权。小公子在洞庭一役赢得漂亮,但也应该晓得了这些道统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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