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分出无数的枝杈来,一直都是猛兽、盗匪盘踞之地。

    眼下是清晨,夜晚的寒意还未散去。从乌鸦口里吹出来的风冷,且夹着一丝常人难以觉察的腥气。

    两旁山壁上的藤蔓、树木都已经枯黄了。干得发脆的叶子在风里簌簌作响,成片的枯草伏倒在地面上,像是疯子的乱发。

    这怪驴脚步没有停,直直走进去了。

    驴子虽高,奈何两侧的山崖更高。向前走出几十步去,头顶大片湛蓝的天空就只剩下了窄窄的一条线。阳光吝啬地从顶上洒落下来却并无甚大用——峡谷中是幽暗阴沉的,仿佛又到了黎明或者傍晚时分。

    再行一刻钟,前面的道路更狭窄了。到这时候这驴子就只能往前走、已经无法转身了。

    因而,两侧的山壁上陡然响起一片怪里怪气的嚎叫来——那声音既不像野兽也不像野人。倒很像是……什么妖怪。

    接着山壁上就暴起大团大团的尘雾——似有十几条身影在那山壁上飞速地奔走,而脚下的力道如此之大,以至于将那些生在悬崖上的树木都踢碎、将岩石也都踢碎,暴雨一般劈头盖脸地泼洒下来。

    这十几道矫健而凶猛的身影最终轰然落在怪驴身前的峡谷中。待扬起的尘埃渐渐落下……就看到了他们的模样。

    乃是十几个……身高八九尺、魁梧健壮、脸色发青、獠牙外露的山鬼!

    有关山鬼的来历,民间素有各种传说。有的说,乃是那些被山中猛兽吃了的人的冤魂、不曾被黑白阎君收去,因而在世间游荡。游荡得久了、慢慢也害山中的游人,就成了山鬼。又有的说,乃是山神老爷手下的兵士,专查发生在荒野当中的不平事——却是会连好人、恶人一起杀死。

    而今看他们的模样,似乎后一种说法的可能性比较高。

    因为竟然都穿了铠甲。

    当先那体型最魁梧的山鬼穿的乃是一身锈迹斑斑的锁子铠。铠甲的缝隙中似乎还有血迹,但已经干涸变黑了。而这铠甲从前应当并不是属于他的——几乎要被他魁梧的身形撑开,只好在肩膀、肋下又用皮带胡乱捆了。

    手中持一柄精钢的狼牙棒,可惜棒上的铁刺断了许多根,似是曾经经历过一场恶斗。

    他身后那十几头山鬼则穿皮铠,亦被粗大的身躯撑得歪歪斜斜,然而看着究竟是有章法的。

    他们落下来,那山鬼的头领便伸出肥厚猩红的舌头舔了舔獠牙,恶声恶气道:“是哪里来的朋友,要往哪里去?此处已被我家大王占了,乃是……乃是——这个,乃是这个军事要冲——速速通报姓名!”

    倘若是修行人见了了这情景,定然要大吃一惊。

    且不说这些妖魔竟然穿了“制式”的皮甲,只说他们说的这些话,就足够叫人惊掉下巴了——竟然说出来这种人言,且听着还有些“彬彬有礼”的味道呢!

    但他们虽然生得高大魁梧,相比那头怪驴却成了侏儒——不过到那驴的膝头罢了。

    他们拦路说了话,驴子上的人便站起身,哼了一声:“哪来的杂鱼。你家大王又是哪个?”

    这驴上的人一露面,底下十几个妖魔登时聒噪起来,纷纷恼怒地大叫:“是个人哇!是个臭道士!”

    又纷纷上前作势欲扑:“臭道士才穿白衣……啊呀,臭道士也爱骑驴的!”

    但也有的说:“这驴子又不是臭道士的驴……乃是头怪驴——啊呀,是个怪道士!”

    这些小妖不说话,倒是阴森凶悍。可如今一说话,就又显露出这些小妖魔昏头昏脑的蠢模样。再看那山鬼的首领,盯着驴上的人看了一会儿,就发愣。

    似乎刚才说的那番话乃是死记硬背下来的,如今忽然见驴上站了个人而不是妖,一时间没了主意。再听身后的小妖聒噪一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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