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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值夜的金吾卫都冲到了门前,刀枪出鞘。

    书房里有争吵的声音。

    他远远就可以瞧见窗户上,因室内烛火映出了两个人影。一眼就瞧得出那个走来走去的是自家陛下。另一个只站在窗边,不说话。

    ——和那位神人争执起来了!?

    离开的时候还是好好的!

    他忙冲过去,两个人搀住他。

    “怎么回事!?”中官压低了声音怒喝,“你们在做什么?去护驾!!”

    “陛下他……”金吾卫刚说了这几个字,便听见应决然在房中厉喝——

    “都离远点!高育良,把人给我撤下去!做什么!?看朕的笑话!?”

    老中官一愣,想了想,到底低喝:“退下、退下!没听见陛下说话么!?”

    金吾卫们面面相觑。一位头领正要言语,却听见应决然在屋中怒吼:“滚!!”

    这才忙下了令,一群人忙不迭地退了。

    老中官倒是仍留在院中。随即听到李云心冷冷一笑,说:“我看你是做皇帝做得久了,忘记自己姓什么了。”

    陡然提高声音:“跟我讲条件,你也配!?你想要修行想要长生!?我叫你做鬼修好不好!?去学离帝庆帝余帝——去死啊!?连死都不敢还求什么长生!?”

    应决然立时大叫:“朕今日的天下是——”

    可屋中那个身影忽然消失。天空中陡然起了一阵旋风,咆哮着往南去了。

    中官便意识到,这是那位神人离开了。

    他忙推门冲进屋子,正瞧见他家陛下抽出墙上的黑刀,要抹自己的脖子!一阵寒意从尾巴骨蹿上天灵盖,他立即扑上双手抓住刀背、身子一沉便跪下来:“——陛下!!”

    瞧见他这位陛下双目圆瞪,眼中满是血丝,大喝:“滚!”

    中官咬牙道:“陛下忘记本是想要做什么了吗?!陛下从前的黑寨堡救济了那么多贫苦百姓,是只为长生吗!?我知道这是陛下心结……可老臣有一句话一直没有问——陛下是不是被迷了眼?忘了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应决然便愣住。身子像是一截木头一样呆立当场,手将刀柄握得咯咯作响。

    中官这才敢慢慢地将他手指一根根掰开,将刀抱在怀里,仍跪着劝:“修行,陛下,修行——山中一日世间千年!那修行人打个盹儿、睡一觉人世间便是几十年过去了——他们活上几百几千年,又和咱们有什么区别?不过是妄活着罢了!”

    “咱们凡人每日都鲜活的,见了多少好光景儿!要说神通——陛下现在已有神通了啊!口中一道旨意,千军万马便为陛下赴死!修行人也做不到!陛下,您现在便是人间的在世之神了啊!!”

    他足足劝了一刻钟。

    这应决然的神色才萎顿下来,颓然退后几步,扶着案子坐回到椅上。

    再沉默良久,伸手抹了一把额上的汗。

    “可……”他张张嘴、双唇发颤,“可我已得罪了他,我……”

    “还可补救的,陛下!”中官忙道,“仙人也总还有个人字儿……是人就有喜欢和厌恶的,陛下要是投其所好……”

    应决然摇头:“晚了,晚了……今夜他来见我本是件好事。同我说他那父亲,可惜我鬼迷心窍……”

    中官眼睛一亮:“那就找他的父亲做文章!他那父亲也是修行人……他如今是咱们容国的神龙教主,那就将他父亲也朝拜起来呀陛下!做个太上教主!叫人建庙宇塑金身——他瞧见你做了这些必然感到你的心意,总不会一直气下去……你们本就有些情分在的!”

    应决然摇头、摆手:“唉,算了,算了……你去办吧,你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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