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和他王甫恩断义绝了。”

    陈凯之倒是很能体谅刘梦远的感受,他朝刘梦远深深一揖道:“先生,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时间在变,天下在变,人也在变,先生何必感怀呢?”

    这个世上没什么是永恒不变的,你永远也不会明白下一刻,谁将成了你的仇人。

    陈凯之曾吃过太多的亏和太多的苦了,早深谙世间的人心,对这种事,其实早就见怪不怪了。

    可是……很多时候,我们的确不能左右别人是变好还是变坏,但是我们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站在什么立场上!

    因此陈凯之安慰刘梦远道:“只要我们自己不变,保持本心,就对得起对方,先生没错,是王甫恩先辜负先生的心意。”

    刘梦远笑了笑道:“从前老夫的志趣,是学官,而如今,老夫倒是很期待这个侍学学士了,这些年,经历了太多太多,这样也好,在学宫里懵然无知,连家人都保护不了,那就在这世俗走一遭吧。”

    “可是……”他看了陈凯之一眼,接着道:“很快就是春闱了,凯之,你若是金榜题名,需记住,为人,万万不可失之自己的本心。”

    陈凯之一脸认真地颌首道:“学生受教。”

    转眼之间,春闱已至。

    第一场考,乃是文试,即是最重要的时文,而到了次日,则是武试的兵略。

    至于其他各科,亦是时间犬牙交错,而最后一场,则是压轴的骑射。

    骑射之所以成为压轴,是因为无论文试还是武试,终究是没有什么观赏性的,唯独这骑射,反而最牵动人心,王公贵族们,难得娱乐,便将这当做一次消遣。

    这一天,陈凯之大清早就起来了,虽是寒风刺骨的冬季已过,但是春分里依旧带和寒气。

    陈凯之得身体其实不错,倒没有穿得太多,脚步轻盈地提着考蓝带着考号到了学宫。

    等搜检之后,便顺着人流,先去了明伦堂。

    明伦堂里,主考与诸位考官早已就位。

    能成为考官,也是不易的事,首先就需要其人的资历中没有任何的污点,因而,这等人被视为清流。

    只有一人可以例外,那便是作为镇场的主考官。

    今岁,乃是内阁首辅大学士姚文治亲自主持文试,这颇有朝廷崇文的隐喻。

    而武试,却只是兵部尚书来主持罢了,单看这个,便可看出文武之间的差异了。

    陈凯之到明伦堂拜见大宗师,见诸官都在,这时有人唱喏:“文昌院举人陈凯之。”

    堂中顿时安静了下来,许多人都不约而同地朝陈凯之看来。

    陈凯之抱手,深深一揖,朝向姚文治行礼道:“学生见过大宗师。”

    这只是一个程序罢了,所谓尊师贵道,历来都是如此。

    姚文治须发皆白,身子有些佝偻,跪坐在首案之后,也不禁打量了陈凯之一眼,便淡笑着对左右道:“我大陈才子来了,诸公,且来看看。”

    陈凯之略显尴尬,心说,这是捧杀啊。什么大陈才子,别有用心的人听了去,还不知如何呢?

    姚文治说着,便似笑非笑地看着陈凯之。

    似他这样的人,对于才子之流,是历来嗤之以鼻的。

    倒不是说他不在乎,而是他为官多年,深谙官场,更知道绝大多数所谓才子做官之后眼高手低,目中无人,最后的结果却是,除了将他们养在御史台或是翰林院,也没什么用。

    偏偏这些人还自视甚高,让他们真正去办事,他们不屑为之,若将他们束之高阁,他们又不免要抱怨。

    姚文治对于这样的人,历来是敬而远之的。

    方才这句话,不-->>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