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一抱拳,道:“犬子志学犯下弥天大罪,我虽不是读书人,但亦不会包庇。请纪县令公正审理此案,若是我儿杀害刘家三口,必当以命相偿!”
“你骗我!”方志学转身就跑。
方运不紧不慢道:“请纪县令抓捕疑犯归案。”
“在下得罪了。”纪县令说完,口吐唇枪舌剑,拦住方志学。
方志学扑通一声跪下,大声呼叫:“父亲!父亲!救救我,救救我!您只要去修书一封,请大儒曾外祖父出面,就像当年一样减免我的死罪。父亲,我是您的儿子啊。”
“我当年杀该杀之人,今日也绝不留该死之徒!劳烦纪县令了。”方运向纪县令一拱手,面无表情地离开。
“父亲,父亲……”方志学大喊。
方运头也不回上了车,进入车厢后,似乎被沙子迷了眼,用袖子擦了擦眼角。
三日后,案件审理完成,方运之子方志学强抢良家妇女不成,逼死一家三口,纪县令按照律法判方志学死罪。
方运亲自去受害者父母家请罪,厚葬一家三口,并负责养两家老人,众人唾面不做反抗。
新历二二八年,方运开办族学,但凡大源府方家子弟都可在族学中学习。
新历二三二年,方家书院遍布江州,成为江州所有书院中收费最低廉的书院,甚至负责优秀学子的一切费用。
新历二四五年,杨家家主犯下叛国大罪,而杨家大儒已去世,杨家本家全部沦为阶下囚。
方运不顾避嫌,耗尽家财四处奔走,救助杨家老幼妇孺。
新历二四八年春,杨家政敌艾家要求方运割裂与杨家关系,方运言可与杨家家主划清界限,但绝不割裂与杨家的关系。
第二年,方运被诬告勾结杨家家主,被捕入狱,因为有传言说将处死方运,杨玉环上吊殉情。
新历二五六年,方运七十一岁,杨家大儒之事平反,原来是逆种文人的毒计,方运得以释放。
出狱后,方运暗中经营十年,在八十一岁时,公布艾家罪证,覆灭艾家,报爱妻杨玉环之仇和七年之牢狱之恨。
方家声势大振,跻身景国豪门之列,儿孙满堂,故交遍天下。
八十二岁大寿之时,方运得到二十年份的延寿果,正要当着满堂儿孙宾客的面服食,门房通报有人拜访,自称济陵山故人。
老态龙钟的方运立刻坐起,出门相应,见到一位须发皆白的黑衣老者,这黑衣老者身形高大,目光清澈,眼中似乎有一丝淡淡的恨意。
那黑衣老者微微一笑,掩盖掉眼中的恨意,道:“你盗我济陵山宝物多日,今日可愿归还。”
方运一愣,哈哈大笑,道:“我方家无数家财你都可拿去,但你拿不走我方运的名声,拿不走方氏书院培养的万千学子,更拿不走景国数十万人家为我立的长生牌位。这延寿果,也可归你。”说着把延寿果抛给黑衣老人,笑着回到卧室。
当天夜里,八十二岁的方运闭目长逝。
方运茫然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碧绿的草地上,远处是蓝天白云。
方运感到头微微疼痛,心中充满疑惑,自己明明刚刚进入第七山的光门,却好像过了一辈子那么久,心里空荡荡的,好像失去了什么。
方运只觉得眼角湿热,伸手擦拭,却什么都没有,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只是神念,身体并没有进入书山。
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响起。
“笨书生,蠢文人,连读书人都不是了,骨头竟然还那么硬!我以向文宣夺你之妻,你若不动,则悔恨终生,你若动了,则应有愧,不曾想你没有。以宝藏为伏,成就你一生荣华,最后夺你富贵,你若不舍便是贪,你若舍之不尽便是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