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厮便是靠着花石纲飞黄腾达,在江南诸路气焰熏天,与蔡京、童贯、李邦彦等奸官同为北宋末期“六贼”之一朱勔了!
萧唐心中暗骂一声,眼前朱勔这奸官笑得皮里阳秋,于面上他略一抱拳,却神色冷然的说道:“我奉旨前来,却不想教应奉局苏相公前来相迎,到也甚感惶恐。”
朱勔见说也呵呵一笑,说道:“萧相公是官家近臣,如今既到苏杭地界,朱某自当前来迎候。何况听闻萧相公今番奉旨前来,不徇私情,以正清名,朱某直感敬佩,就算没有朝廷钧旨与蔡公相之口谕,朱某慕萧相公的名头,自也要前来瞻观恁大义灭亲的义举。”
朱勔此言一出,萧唐身后石秀等人顿时面露愠色,而萧唐冷眼向朱勔身后乜去,但见他身后亦有身着锦衣金带的随从数十人,且各个神情不善,瞧那厮们神情气色也都似是颇有些手段的练家子。
看来这个狗贼也早得过蔡京的吩咐,知晓在朝中我与几大权奸交恶,是以也丝毫不顾忌我在朝堂中的身份,专要助蔡京行事......萧唐心中冷笑,可是他也很清楚朱勔这个在江南地界作威作福十几年的地头蛇,也并不似寻常地方上的奸官恶霸那般用些行刺暗杀的手段轻易便能给除了。
毕竟朱勔这厮与他老子朱冲巴结到当年曾贬居在杭州的权相蔡京,第二年蔡京奉诏还京后又有童贯与他们目的两个做人情冒充军功入了军籍,而后朱勔因采贡职事卖力而讨得赵佶垂青官位累迁至合州防御使,随着花石纲规模的扩大,这朱勔也是在江南地域掌控私人武装势力最大的权官,光是亲随卫队便达数千人,东南地界的诸路军州中官将多出于朱勔门下,皆受他颐指目摄、奔走听命,恁般时节在江南被人称之朱勔掌管“东南小朝廷”,气焰嚣张之势,也的确是蔡京吩咐派来于江南地界监视掣肘自己的最合适人选。
心中虽早生出杀意,萧唐自知至少眼下终也不能暴起一掌拍死这个狗贼,而只是语气淡然的说道:“朱总领既知朝廷为何差我前来,奉旨行刑之前,却要劳烦朱总领指引官狱去,萧某也总要亲自看觑死刑囚徒。”
朱勔闻言立刻嘿嘿干笑了两声,说道:“萧相公此言差矣,凶徒武松,犯下的是刺杀朝廷命官连带许多条人命的大罪,朝廷既已下判决按反罪论处,自也不必再依我大宋律法系狱按验之制。何况萧相公与反贼凶徒旧情深厚,朝廷差拨恁前来监刑,不正是要避免萧相公与死囚凶犯私通的嫌疑?朱某也不隐瞒,蔡公相那边也有口谕,吩咐朱某看觑萧相公莫因旧情而做出甚么错事来.....也全是为萧相公的清白名声考量。”
萧唐闻言蓦的面色一沉,又语气森然的说道:“就算死囚要犯不必要按系狱按验再做断察,朝廷既然只差我前来督监死刑,于行刑之前亲去看觑刑犯可哪里又违背宋刑统法例?还是说朱总领只是听顺某人的吩咐,偏生定要拦我?”
“萧相公要与故交相会,待下月初五行刑之日,不是自然能见得?”
朱勔倒丝毫没有为萧唐渐露出的煞气所慑,而又冷声笑道:“若萧相公恁的说,朱某只有得罪。蔡公相既有口谕,连同随萧相公一同前来的所有亲随在内在死囚武松典刑正法之前,朱某说不能见,就定是不能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