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首的沈惊郅,然而就在此时,却是兀自轻笑出声。

    仿若实在是对天成的脑子,看不下去,他索性干脆地拂袖起身,“看来天成公主,这真是久居公主府,将我天曜这最起码的规矩都忘了几分。”

    “在我天曜皇朝自古以来,凡是及笄了的公主,未及婚嫁的便出宫另建公主府,酌时招揽驸马联姻,方为上策。”

    “敢问公主,暂且不论太后娘娘当时是否有开这尊口,难道我天曜皇朝,在吾皇深居帝宫之时,不是我朝摄政王把持的朝政?此等国之大事,怎可轻易开口?”

    沈惊郅眉眼轻佻,他口中的言辞,非但没有无意夸大几分,更是将身为一国公主的命运说到了实处。

    沈惊郅此人,表面看来虽是一贯的闲适从容,不过在这关键时刻,这话不得不说可谓是在天成的心窝之上戳了又戳。

    天成先是不可置信的一愣,但接着就是将嫉恨的眸光扫向了君卿。她的心底哪怕此刻是藏有困惑,可依然遮掩不了她胸腔中正猛烈燃烧的妒火。

    突地,她好似想起了什么,她忆起了那日宫夙夜那拢绯袍乍然出现在公主府的迷离身影,忆起了那日深闺之中,夙太后与她二人之间的秉烛夜谈。

    她是爱他的,这世间没人能比她更爱夙夜哥哥!

    夙夜哥哥是她的,就只能是她的!

    遑论其他任何人,都休想染指!

    然而这厢,须臾之间,宫夙夜并未等到君卿的开口,他棱角分明的面容之上,那冷厉的眉梢,微微一蹙,他知道这个时候未曾问过她的意愿,就直接将她推到风口浪尖之上,着实是有些唐突。

    但……就在他决定好了将这身玉烬烟交到她手里之时,他便已连夜做好了这样的决定。

    他犹自还记得昨晚,在亦白走后,他独身来到古夙居最隐秘的那层。

    当他略带薄茧的大手,轻抚上那素净如雪的云魂之时,他狭长的眸子便是一片幽深。

    将他手中的云缎由他亲手递出,他深邃的眸子凝视着她,他深知,她早已是他心中的命定之人,而唯独云魂出世之后,方有可能召回法华大师口中,那出世的紫魄。

    想着亦白传回来的密信中所说,云魂紫魄,相逢之日,便是真正凤女现世之时!

    而如今云魂已出,无论未来搅动这天启大陆风云的凤女到底是谁,他心中也独独不过只有一个她罢了……

    “卿卿……”收回了方才飘远的思绪,宫夙夜凝眸,试探地看向她。

    然而那人却难得的娇声一笑,柔柔的小手不由分说地推拒上了他的胸膛。

    她精致的脸上,此刻神色不明,就连宫夙夜竟也捉摸不透了几分。

    未等到她的开口,宫夙夜的一颗心犹自下沉,周身青紫寒兰的气息也愈发浓烈。

    须臾,在他整个人快被来自心底的浓烈不安吞噬之时,她的纤手,竟然握住了他的!

    他呆呆的一愣,抬眸,对上的却是那人好看的樱唇轻勾,兀自低笑了一声,“怎么?宫夙夜,你对我就这般没有把握?”

    她此时的口气,实在是难辨喜怒,宫夙夜饶是素日里在朝堂之上,从来都是无往而不利的枭者,此时此刻,也免不了心中那难掩的炙热。

    “卿卿……”他好看的眉头微蹙,正欲再次试探地开口。

    孰料,大殿之上的那抹软玉之色,竟这般堵住了他的话头,“好了,天成公主!赢者得输者诺,要知道这世上的有些事情,毕竟不是你想,就能得到的!”

    “这个男人,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