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从陆浅葱身上起来,不耐烦道:“知道了,下去。”抬手抹了把脸,他又转过头,看了眼面色沉静的陆浅葱,冷声道:“今晚在房中等着。”

    撂下这么一句话,他便起身朝永宁郡主房中走去。

    郑妃看了眼依旧躺在地上的陆浅葱,意义不明的哼了声,也转身离去了。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只闻新人笑,哪管旧人哭……襄王府向来如此。

    陆浅葱从地上坐起来,任由散乱的长发遮住清秀苍白的面容,她缓缓抬袖,在被赵徵吻过的地方大力摩擦着,好像沾染了什么肮脏的东西,要将那一块皮生生擦掉般。

    擦着擦着,她忽的颤抖着双肩,咬唇呵呵低笑出声。她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半褪的外衣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乌发披散,更衬得她双眼锃亮,神情疯狂。

    ……

    入夜,时隔半年,赵徵再次踏入了陆浅葱的厢房。

    她的房间很简朴,没有富丽堂皇的金玉摆件,只有淡而清冽的酒香。

    陆浅葱的母亲曾是当垆卖酒的酒娘,她也继承了母亲的美貌和手艺,不仅生得发浓肤白、清柔貌美,更是酿得一手堪称汴京一绝的好酒。

    当然,若是她生得太丑,当年赵徵也就不会不计出身,执意将她娶进王府了。

    此时的陆浅葱正背对着他坐在窗边的案几旁,案几上点着一盏烛台,昏黄的烛火摇曳着,将她那一袭清冷的素衣镀上一层暖意。

    她的背影清瘦且挺直,宛如铮铮寒梅,孤标傲世。

    赵徵心下一软,走过去从背后拥住她。

    陆浅葱浑身一僵,轻而坚决的挣开他的怀抱,转过身定定的看着他。

    可是赵徵知道,她的眼神沉静冰冷,毫无温度。

    他微微蹙起剑眉,如同狩猎的野兽般居高临下的盯着她:“白天费尽心思勾引本王,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陆浅葱勾了勾唇,却是缓缓起身,后退一步跪下,将手中的纸张高高的举起。

    赵徵下意识接过那一卷纸,沉声道:“这是什么?”

    陆浅葱素面朝天,不施粉黛,优美的唇瓣微微扬起,弯成一个清高而倨傲的弧度。她静静的回视着赵徵,不卑不亢,毫无惧意,眼神中透出一股睥睨尘世的傲气。

    赵徵突然有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陆浅葱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的说:“和离书。”

    赵徵简直不敢相信的自己的耳朵。心中最后一丝温情荡然无存,他勃然大怒:“你说什么!”

    陆浅葱依旧淡淡的:“请王爷看在你我夫妻一场,放我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