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事的垂下眸子。

    好在江之鲤并未察觉她的小心思,只微微思忖了片刻,颌首道:“事情有些复杂,我尽力。”

    陆浅葱轻轻点头。

    雪霁初晴,融化的雪水顺着屋檐滴落,在她与江之鲤之间形成一道晶亮剔透的水帘。江之鲤身后映着白雪青砖,望着她叮嘱道:“近日金兵南犯,流民遍野,市井鱼龙混杂,你要多加小心。”

    陆浅葱点头,微笑:“你也是。”

    江之鲤走了两步,又堪堪停住,回首对她道:“我俩相识已久,算是什么关系?”

    他这问题来得突然,且让人摸不着头脑,陆浅葱怔了一怔,方回过神来:“算是……朋友?”

    江之鲤眉头轻蹙,显然是不满意这个答案。

    陆浅葱忙补充道:“很好很好的朋友。”

    江之鲤张了张嘴,欲言又止。陆浅葱问道:“怎么了?”

    江之鲤摆摆手,转身给了憋笑的不知先生一掌,两人你一拳我一掌的,互相打闹着走远了。

    陆浅葱看着江之鲤离去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渐渐淡了下来,耳畔似乎又响起了江之鲤的那句话。

    我们是什么关系?

    只是朋友?陆浅葱嗤笑:最心酸的莫过于,我不愿做你的朋友,却只能做你的朋友。

    更何况有了赵徵的前车之鉴,她已不敢再将自己的一切寄托在另一个男人身上,孑然一身虽孤独,却也是最安全的。

    陆浅葱转身回房,背靠着门扉喃喃道:人生得一知己,于乱世中温酒烹茶、相互扶持,已是极大的奢望,我又怎能如此贪心?

    她自顾自叹一口气,收拾好碗筷上楼,只见赵徵半躺在床上,脑袋歪向一边,已是睡着了。

    睡梦中的赵徵依旧眉头紧锁,面容冷硬,陆浅葱有时候会怀疑:这世界上究竟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捂热赵徵那颗冰冷无情的心。

    她轻轻的走上前,将被褥往上提了提,盖住赵徵□□在外的手臂。陆浅葱坐在床头,凝神看着赵徵毫无防备的睡颜,目光一点一点的恢复清冷。

    过去的几年,赵徵做了那么多自认为无关紧要的事,却每一桩都伤透了陆浅葱的心。

    失忆了正好,陆浅葱心想。

    ……

    黄昏时分,刘家夫妇来酒肆探望了赵徵,给他送了点粥食过来。

    赵徵已经醒了,只是还不能下床,便半靠在床头,眉头微蹙,警戒的盯着憨厚老实的刘氏夫妇。陆浅葱将热好的粥食放在床头的案几上,对赵徵道:“这是刘大伯和刘大娘,若是没有他们发现受伤的你,你怕是早死了。怎么,你连谢也不愿意说一声?”

    不知为何,失忆的赵徵对所有人都心怀戒备,唯独不敢忤逆陆浅葱半分。见她这么说,赵徵只好闷闷的收回视线,小声而别扭地道了声谢。

    刘大娘心疼的看着他,口中喃喃道:“阿弥陀佛,谢天谢地!你当时伤成那样,我还以为你挺不过来了呢!可见是菩萨保佑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又拉着赵徵的手问道:“后生,你可记得自己家在什么地方?可要请人修书一封,通知你家人一声?”

    赵徵蹙眉,将自己的手从刘大娘粗糙的掌心中撤离。

    赵徵向来不喜与生人接触,怕是失忆后也是如此。陆浅葱怕刘大娘尴尬,只好回道:“大娘,他头部受创,失忆了,不记得自己是谁,更不记得自己的家在何方。”

    刘大娘惊讶的叫了声:“什么也不记得了?”

    赵徵眉头紧锁,看了陆浅葱一眼,又调回视线,微微颌首。

    “作孽哟!”刘大娘抚掌长叹,唏嘘了片刻,又热情道:“没有名字怎么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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