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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浅葱飞奔到酒肆后院,眼前的一幕让她猝然一惊,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手中的油灯因紧张而剧烈抖动,照得人影耸动,更显鬼魅。

    旧林和故渊紧接着赶来,亦是满面惊惶的看着院中那道黑漆漆的人影,惊得说不出话来。

    一道闪电劈下,只见院中干枯的桃树下,江之鲤一袭如墨的黑衣在雨中静立,手中执着穿云剑,剑刃森寒,鲜血在雨水中下折射出令人胆寒的红光,又顺着剑尖滑落尘埃。一阵疾风袭来,卷起瓢泼大雨,满地凌乱的鸡毛随着雨水四处飞舞……

    江之鲤的脚边,躺着七八只已经死透的芦花鸡,俱是被一剑斩头,嫣红的鸡血混着雨水蜿蜒淌下,在他脚下汇成一团暗紫色的水泊。一旁的黑狗儿舔了舔陆浅葱冰冷的手指,又夹着尾巴冲江之鲤的背影狂吠不已,似乎也被他吓得不轻。

    “师父!”故渊焦急的唤了声,想要冲过去摇醒江之鲤,却被陆浅葱一把抓住胳膊拽了回来。

    江之鲤应是嗜杀的老毛病犯了,而且比以往更严重。陆浅葱咬了咬唇,轻而坚定的朝故渊摇了摇头,温声道:“珩儿,冷静些。”说罢,她又弯腰拍了拍黑狗的脑袋:“乱吠什么,那是你爹。”

    黑狗呜咽一声,颤抖着夹着尾巴,在陆浅葱的身旁蜷缩成一团。

    陆浅葱的声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握着油灯的指节亦是微微发白,可她的眉目依旧温和,让人情不自禁跟着安定下来。她将油灯交到旧林手中,然后独自踏入雨帘中,朝桃树下那道清冷肃杀的身影走去。

    “师娘!”旧林叫住了她,眼里满是担忧之意。

    雨水瞬间打湿了陆浅葱的发丝和衣裳,带着深秋透骨的寒意,但她的脚步没有停滞,眼神也无一丝犹疑,她走到江之鲤背后站定,拼命睁开被雨水糊住的眼睛,轻声唤他:“江郎。”

    一道闪电划破雨夜,江之鲤僵直的背脊一动,手中的穿云剑亦有些微微的颤抖。

    满地的鸡毛混着鲜血,腥味铺面而来,令人几欲作呕。陆浅葱不知道江之鲤清醒了几分,只得又试探着向前一步,苍白的指尖颤抖着搭上他的肩膀,尽量用柔软的声音唤道:“夫君,是我,阿浅。”

    又一道闪电劈过,穿云剑哐当一声掉落在地,江之鲤猛地回过身,伸手将陆浅葱死死的按进怀里。

    “陆姨!”故渊惊叫一声就要扑过去,却被旧林一把拉住。

    旧林安抚的拍了拍故渊的背脊,劝慰道:“没事没事,小渊,师父没有伤到师娘。”

    故渊的双眼因紧张而通红,仍兀自挣扎着要去救陆浅葱,旧林只好手脚并用的将他锁在自己怀里,安抚道:“别激动小渊,你看,师父已经恢复神智了。”

    故渊喘着气,渐渐冷静下来,他睁眼望去,只见黑黢黢的雨幕中,陆浅葱与江之鲤紧紧相拥,贪恋地汲取着彼此身上的温度。他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半响才哽声道:“师兄,师父的病会好么?他会不会有一天也将刀剑对准我们?”

    旧林望着雨中相拥的二人,坚定道:“不会的,会好起来的。”

    雨势渐小,梧桐萧萧,江之鲤的怀抱宽而冷,也不知在雨中站了多久。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紧紧的抱着陆浅葱,像是要将她揉入骨髓般,用低沉暗哑的嗓音耳语道:“抱歉,我一醒来就成了这般模样……”

    顿了顿,他又与陆浅葱拉开些许距离,伸手覆在她的脸颊上温柔的摩挲,视线一寸寸描摹她的眉眼:“方才在雨中醒来,看到满地的鸡毛血迹,我心里真的是怕极了……还好,还好未曾伤到你。”

    陆浅葱露出一个略显苍白的笑来,更加用力的回抱着他,踮起脚尖温顺的吻了吻他的下巴。

    江之鲤打横抱起她,一边朝酒肆屋檐下走去,一边叹道:“你啊,冒冒失失的就冲到我身边来,就不怕我神智大乱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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