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会有些难过……
正胡思乱想着,伙计牵了两匹打着响鼻的马过来,一边整了整马背上破旧的皮鞍子,一边口若悬河的笑夸道:“客官您看这两匹如何?这可是我们整个马厩里最年轻耐跑的两匹啦,全镇这个价格再也没有第二家,还白送两个马鞍子!”
江之鲤和不知先生一人一匹,翻身上了马背。
见陆浅葱久久站在原地未动,江之鲤歪着脑袋看了她一眼,勾了勾唇角道:“怎么还不上来?”
陆浅葱一怔,惊喜又迟疑的看他。
江之鲤啧了一声,笑了笑:“莫非你想跟不知同乘一匹?他那泰山压顶般的重量,可是很危险啊,心疼心疼可怜的马儿吧!况且我这般英俊潇洒,怎么看都是和我一起比较划算罢?”
不知先生敞着大肚皮,笑得菩萨般慈祥。
“不、不是……”陆浅葱张了张唇,笑道:“我愿意的!”
江之鲤捏着马缰,身体朝后挪了挪,这才伸出朝她一只指节修长的手来。
陆浅葱仰首望着江之鲤,只见他逆着晨曦的阳光,嘴角微翘,白衣翻飞,腰间插着一管竹笛,别着一把乌鞘剑。微风袭来,扬起他后脑未束起的发丝,又轻轻落回他雪白的衣襟上。
他的眼眸黑而深邃,如同一汪深潭。陆浅葱情不自禁的眯了眯眼,不知是被阳光灼痛了眼,还是迷失在了他嘴角微微泛起的弧度……
她毫不迟疑的将手放在他的掌心,江之鲤立刻握住她柔软的素手,将她拉上马背。
那一刻时光仿佛被无限延长。
蓝天,白云,微风,她微微诧异的眸,飘扬的发丝,翻飞的衣袂,还有他唇边的浅笑和掌心粗粝的温度……一切的一切,哪怕多年后经历世事的变迁,岁月的洗礼,依然定格成了她生命中一道永不磨灭的剪影。
他的臂膀那么强健有力,轻轻一拉,她便跌入他的怀中。哪怕隔着几层秋衣,陆浅葱依旧能感觉得到江之鲤胸膛的温度,下一刻,江之鲤和不知一抖缰绳,带着她纵马跃出院门,在大街上疾驰而过,带起一阵鸡飞狗跳。
暗处的跟踪者们也顾不得隐藏自己了,纷纷拔腿就追,无奈两条腿终究跑不过四条腿,眼瞅着他们朝官道上跑去,一个跟踪者吃喘吁吁道:“怎么办,可否要禀告王爷?”
另一人摆摆手,沉声道:“备马,追!”
马蹄哒哒,耳畔的风呼呼而过,小镇远去,喧闹远去,群山远去,陆浅葱十九年来第一次生出了无比畅快的感觉,原来这就是江湖,这就是自由!
马背本就不甚宽敞,更何况还坐着两个人。江之鲤的双臂从她身侧绕过,抓住缰绳,两人贴的极近,她甚至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湿热的呼吸喷洒在自己耳畔,有些微痒。
畅快过后,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往前挪了挪,试图拉开一丝缝隙。
无奈马背上实在是太颠簸,她又从未骑过马,这么一动便险些跌下马去,想要惊呼,却无意间咬到了舌头,顿时眼含热泪疼的说不出话来。
耳畔传来一声低笑,江之鲤道:“抓好马鞍,别乱动。要是半路掉下去了,我可不负责捡。”
陆浅葱唔唔两声,忙抓紧了马鞍。
罢了罢了,管什么男女有别,还是逃命要紧,她也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小姑娘了,计较这么做什么?
想罢,她放松了身子,任由江之鲤策马穿越崇山峻岭,顺着官道南下。
马不停蹄的跑了两个时辰,陆浅葱又饿又累,面色已有些发白,好在江之鲤及时勒马,打算在一处阴凉的小溪旁稍坐休息,再继续赶路。
江之鲤和不知先生率先下了马,两人拴好马匹便去小溪旁洗了把脸,结果回头一看,陆浅葱依旧僵硬的伏在马背上,神情隐隐有些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