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家徽的马车。楼音下了马车,在门外迎来送往的尤管家半张着嘴巴愣了一会儿才鞠躬行礼:“竟不知公主驾到,老奴有失远迎!”
早有侍从去通知了尤将军,不一会儿,尤将军与楼音二人就在中堂之前相遇了。
“阿音,你怎么来了。”在战场上厮杀了一辈子的男人高大威武,从眉尾到嘴角的一条蜈蚣般的刀疤是他一辈子功勋的象征。若不是那道疤痕,尤将军也曾是大梁朝出名的美男。
楼音扶起了正在行礼的尤将军,道:“舅舅的寿辰,难道外甥女不该来?”
尤将军尤兆是已故皇后的亲哥哥,楼音的亲舅舅,如今统领着几十万尤家军,是大梁王朝自皇帝之下手握大部分军权的人。楼音此时才明白,皇帝一旦仙逝,舅舅才是自己最强有力的依靠。可惜她前一世不明白这个道理,只仗着皇帝的宠爱,不重视母族的力量,后来尤将军被奸人所陷害她竟也无能为力。
也难怪尤将军此刻吃惊,楼音最不爱参加宴会,向来都是差人送些奇珍异宝便算了,连皇上的寿宴她都敢躲懒不露面。如今她风尘仆仆地出现在赵国公府,别人竟觉得今儿个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尤将军眼神微闪,刚毅的脸上有些许温和,话不多的他领着楼音往中堂去,此时,尤将军的夫人也匆匆赶来,“大公主竟然亲自来了,妾身没有好生迎接,当真是失礼了。”
尤夫人年逾四十,眼角已经有了细纹,但风华气度却是随着年轻渐长,穿着素雅却贵气满溢。
按理说女眷到了别人府上都是随女主人去后宅,即便公主也不例外,但尤将军却带着楼音去了中堂,那里全是朝廷重臣与王侯将相。
“阿音,这次你亲自去江南监督运河开凿,辛苦了半年让工程步入正轨,皇上龙颜大悦,你做得很好。”尤将军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但此刻脸上也挂着自豪之情,“这运河开凿计划由你提出,又由你监督施工,果然是我的好侄女。”
眼看着走进中堂了,楼音淡淡一笑,“舅舅在外血战沙场,阿音自然也要在内为国分忧。”
话音刚落,中堂内所有人皆起身行礼。每个人心思各异且不说,但此时的场面还是很好看的。楼音凤眼微眯,看着这一室熟人,只觉恍若隔世。有仇人,有恩人,此刻都恭恭敬敬地行礼。
说起来今日尤国公府上聚集了京都所有权贵,但却没有一个亲王。倒不是尤将军面子不够,而是当今圣上早已将各个王爷发配到了各自封地,且这几个王爷还是当年夺嫡时幸存下来的无所作为的皇子。
楼音心想,自己若有父皇的铁手腕便不会落到那样的下场了,只怪自己光是性子像极了父皇,却没有父皇的心计与手段。
打量了一圈,楼音问道:“太子没来吗?”
以尤将军的面子,太子该来贺寿的。
“殿下日理万机,臣不敢劳动太子殿下。”
楼音嘴角勾起讥笑,缓缓与尤将军一同落座。
不等楼音喝上一口热茶,就有一道苍老沙哑的声音传来:“听说公主回京途中带走了和州知州大人的儿子,途中遇险王公子不幸坠崖,公主还封了王公子什么‘大梁第一面首’,公主如此羞辱朝廷命臣,令人心寒呀!”
尤将军闻言,眼角一抽。
公主立功归来,人人恭贺还来不及,敢于当面泼冷水的也只有太子少傅商大人了。楼音看也不看他,抿了一口茶扭头对尤将军道:“舅舅府上的茶真香,比本宫在江南喝的茶好多了。”
室内一阵寂静,只听得见楼音的茶杯碰到桌面的声音。
“商太傅平日里教导太子还不过瘾,竟还要来教导本宫?”
商太傅本就是闲职,不掌朝政实权,他所仰仗的不过是自己是太子恩师,女儿又是太子妃,将来的皇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