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音坐在季翊的房间,将这些账目大致看了一遍,便耗费了大半日光景,抬头时,天色已经暗了,她一回头,便撞进季翊的目光。

    “我先回去了。”楼音坐在季翊床边,为他掖好被子。她十分想离开这个房间,一面说一面已经站了起来,道,“明日再来看你。”

    季翊伸出手,将楼音额间的发丝别到耳后,冰凉的指尖触碰到她温热的脸庞,一股热流瞬间蔓延了全身。眼见楼音微微皱起了眉头,季翊才满意般的放下手,看着楼音起身,看着她走出去,看着她的背影消失,这才摸着心口痛苦地闭眼。一抹鲜血沿着嘴角流出,他从枕下摸出一张手帕擦去,漫不经心的又抚了抚自己被剪过的发,笑了。

    *

    接下来的三天,楼音例行公事一般,每天都到季翊的房间里待着,处理平州灾民的事情,连知州回话也是叫到了这里,二人低声商议,尽量不打扰到季翊。直到天色晚了,楼音才回到自己的房间歇息。

    若是不提楼音与季翊之间的刀光剑影,这几日的时光还真称得上岁月静好。

    几日的功夫,枝枝也找到了新的住处,报与楼音听,楼音只让她安排就是,到时候直接搬过去,不用过问她的意见。

    “其他的倒也罢了,只是平州越来越冷,暖阁一定要够暖。”楼音转头看季翊,他双眼紧闭,看起来是睡着了。楼音于是吩咐道,“其他的你看着办。”

    枝枝称是,然后说道:“殿下,到时间了,季公子该喝药了。”

    楼音点头,香儿便端着熬好的药走了进来,冒着热气,散发着一股令人一闻就觉得很苦的味道。楼音端着碗,坐到季翊床边,吹凉了勺子里的药汁,喂到了他的嘴边。

    季翊的双唇依然没有血色,他看着楼音,微微张开嘴。然而喝了一口药后,他却猛然咳了起来,原本就苍白的脸咳得通红,咳嗽声很是骇人,像是要把五脏六腑咳出来一番。楼音放下碗,拍着他的背为他顺气,可季翊俯身咳着,声音是越来越小了,人却失去了支撑的力气,俯身倒在了楼音的膝上。

    “你怎么了?”楼音见他俯在自己膝上没了反应,心底一跳,推了他一把,“你究竟怎么了?”

    此时的季翊如同死人一般,一动不动,连呼吸也很微弱,吓得枝枝连披风也来不及穿便跑去找周大夫。

    周大夫这一次又是被郁差拉着飞奔过来的,上了年纪的人,喘了许久的气儿才上前行礼,楼音焦急地说道:“行了免礼,赶紧去瞧瞧他。”

    把了一会儿脉,周大夫皱着眉头说道:“公子伤得如此重,应该好生养着,怎的却严重休息不足?”

    “怎会休息不足?”楼音说道,“他成日躺着,跟尸体没有什么区别,休息得还不够。”

    “唔……”枝枝小声说道,“季公子虽然躺着,可他这几日却一直睁着眼睛看着您,也没好好休息过。”

    听了枝枝的话,楼音当真觉得好笑,于是也就生生的笑了出来。半天才想起来问道:“他到底如何了?”

    周大夫摸着胡子,皱眉说道:“这一次只是晕了过去,但若再这样不好好休息,这可对伤势不利呀,怕是一年半载也别想缓过来。”

    楼音用力拂了宽大的袖子,不耐烦之意全摆在脸上了,“本宫就该把他的眼睛挖出来,贴在我的身上,他大概就能满足了。”

    “公主莫急,草民这就去给公子扎针。”周大夫说完便去拿自己的箱子,走到床边去,让郁差脱了季翊的上衣,方便他施针。

    “公主,要不……”见郁差一件又一件地脱了季翊的上衣,枝枝低声说道,“要不您回避一下?”

    楼音倒没有像枝枝一般露出羞赧的神色,她淡淡说道:“不用。”

    季翊精瘦的驱赶有着流畅好看的肌肉线条,白皙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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