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个人影。
她慢慢走近,一把掀开幔帐,看见一个面容枯槁的女人蓬头垢面地缩在角落里。
“商瑾?”楼音有些不可置信,她连着看了好几眼,“你是商瑾?”
床上的女人不说话,空洞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楼音,半晌才长了长嘴,说道:“放肆,见到本宫还不行礼!”
楼音皱着眉头退了两步,商瑾直起了腰,衣裙里鼓鼓囊囊的,像是把枕头塞了进去,她指着楼音道:“本宫是太子妃,是未来的皇后,本宫怀着皇长孙,你们休想觊觎本宫的位置!”
楼音站住不动了,错不了,这就是商瑾。尽管她早已没有了以前的花容月貌,但眼里的神情骗不了人。
楼音突然失声笑了出来,算一算日子,距离她重生回来才不过大半年的时间,那是商瑾还是意气风发的太子妃,是商家的骄傲,而如今,她却如同一个蝼蚁一般苟活在东宫。
“即便曾经有尊贵的身份,如今依然落得了这样的下场。”那管事太监无声地走了进来,说道,“如今太子想了解了她的命,简直比踩死一只蚂蚁还容易,不过是念着往昔地情分,才留她活到现在。”
楼音哦了一声,不回他的话。原本想来商瑾这里套一些话出来,但如今看来,不需要她再多问什么,一切已经昭然若揭了。
一个得了失心疯的女人,能指示奶娘去谋杀皇孙?
反正楼音是不信的,但是太子信不信,就由不得她了。
楼音转身再次走了出去,这次是真的要离开东宫了。管事太监引着路,步子迈得极快,恨不得赶紧送楼音出去。只是半道上,一个宫女跑上来,在那管事太监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又赶紧退了下去。
太监垂着眼帘点点头,又继续引着楼音出去,直到将楼音送出了东宫大门,他才转身回去。
“枝枝,刚才那个小宫女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你听见了吗?”
枝枝点点头,她自小习武,虽不见得有高强的武艺,但听力异常灵敏,又会看唇语,刚才她便将那宫女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她说,刚刚那奶娘在柴房里畏罪自杀了。”
楼音长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走了出去。
东宫外,楼音的马车早已候着,席沉站着不动,欲言又止。这时,季翊负着双手从马车后走了出来。
楼音望望天,夕阳西下,今日已经快过去了呢。
“公主,随我去一趟质子府?”
楼音点头,没有拒绝,她想知道季翊所谓的“大礼”到底是什么。
*
夜□□临,质子府的灯却亮着,特别是正房内的碳火还烧得很旺,像是随时候着客人一般。
季翊带着楼音去了他的卧房。
“带我来这里干嘛?”楼音稍有戒备地停在了门口。
季翊回头,眉梢微微翘起,笑得百花失色,“自然是有机密的东西给公主看。”
说完,他又走近楼音,凑在她耳边说道:“况且,公主不是最喜欢留宿这里吗?”
一句话说得楼音气红了脸,她甩甩宽大的袖子,径直走了进去,然后站在床前说道:“你要给我看什么?”
季翊拿着火折子,站到床边点亮了两盏灯,又慢慢地踱到桌子前倒了一杯热茶,递给楼音,“外面冷,先喝口茶暖暖身子。”
楼音一口就喝下了整杯茶,然后重重地搁在了桌上,继续盯着季翊看。
季翊不慌不忙地走向高柜前,打开黑压压地柜门,从里面取出一个盒子,抱到了桌上,然后揭开盖子,里面放着厚厚的一沓信。
他把那些信全部取了出来,放到楼音面前,说道:“今晚你可能不能在宫门下钥前回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