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照看,担心青娘子年纪太轻,跟前也没个老道的人,怕孕期照顾不周全。这番打发老奴来,临行时给老奴发了话的,说要是青娘子不嫌弃,就让老奴留下来伺候青娘子好了。”
魏妈妈说着,便又站起来躬身一福,说道:“也不知青娘子会不会嫌弃老奴粗笨,老奴是个没用的,好在这些年一直在夫人身边伺候,有些服侍孕妇和婴孩的经验,夫人当年怀两位公子的时候,也都是老奴贴身服侍,三爷还是老奴奶大的呢。青娘子若不嫌弃,老奴定当忠心为主,尽心伺候。”
原来这位魏妈妈竟是裴三的奶娘?姜采青心说,要真是裴夫人张氏叫她来服侍自己,那张家这位老姑母还真是十分重视她的“身孕”,毕竟是娘家撇下一缕血脉。可要真是张氏叫来的,那……裴三的这招瞒天过海,只怕是饺子煮破皮——要露馅了。
偏偏她又是裴三的奶娘。姜采青心里拿不准,一时也不好多问,便忙说道:“魏妈妈快不要多礼,夫人是张家在世上最亲的长辈了,处处挂记我们,还替我想得如此周全,真叫人满心感激。魏妈妈能来帮我,实在是我的福气。”
不管怎么个底细,先留下吧——话说长辈给你送个下人,那绝对是关心赏赐,也没有你留不留的余地呀。并且这位魏妈妈也不是寻常的下人,也不能真当她是家里奴婢一样使唤,还必须得敬她三分的。
“那就谢青娘子收留了。”魏妈妈拉过身后跟着的小丫鬟,“这是老奴的侄孙女,名叫福月儿,她爹娘原也是裴府的家奴,她亲娘难产死了,夫人可怜她,就让我留在跟前养大,整日里就跟我随身的影子似的。这孩子大约难产时候憋的,先天有些呆傻,话也说不清楚,这番老奴来,无奈把她也带了来,平常也能打杂逗闷子的,求青娘子赏她口饭吃。”
难产憋的?大约就是缺氧导致轻度脑瘫一类的吧。
姜采青便招手叫福月过来,拉着她的手,细看便真觉着她一双圆杏眼有些呆滞,小脸蛋红润细滑,脖子上还挂着一个小巧的青玉葫芦坠儿,葫芦谐音“福禄”,看来这孩子虽然脑子不灵光,却必定很受疼爱的。姜采青微微笑道:“你叫福月?这名字可真好,是个有福气的。”
“这名字还是夫人赐的呢。”魏妈妈道,“福月,还不赶紧给青娘子磕头。”
“哎,快不用了,地上冷。”姜采青拉着福月的手,毕竟是风雪里赶了半天的路,那小手冰凉的,姜采青便把她小手拉过来凑在火炭盆上烤,一边说道:“看你冻的,快烤烤。花罗,我记得我柜子里有一匹翠绿的软缎,那颜色小女娃穿着好看,找出来给福月做件衣裳穿。”
“这怎么敢当,福月,快谢青娘子赏赐。”魏妈妈也不急着推辞,福月听了便咧开小嘴一笑,有模有样地给姜采青福身一礼,靠在魏妈妈腿边蹲着烤火。
柳妈妈和赵二家的合力抬着一个火炭盆进来,先放在里间床前,转身出去,很快又回来,左手抓着火钳和竹筷,右胳膊抱着一个竹簸箩,竟从簸箩里头掏出几个洗干净的红薯,小心放在火炭盆边上烤着。周姨娘见了便笑道:“柳妈妈,你这忙里忙外的,做什么呢?”
“今晚雪下得大,天这样冷,老奴琢磨给青娘子多添一个火炭盆,怕她冻着不是!这会子先烘着,等青娘子晚上睡觉的时候,床铺就该热乎了。”
“柳妈妈,你想的倒是仔细。”周姨娘说道。
魏妈妈接口道:“的确太冷了。这屋里放两个火炭盆,记得门窗要留些缝隙透气,屋里必得有人守夜照看,怕火炭烧得太旺,屋里气闷可不行。”
“老奴我晓得,晓得,今晚就让我给青娘子守夜好了。”柳妈妈说道,“青娘子早些时候想吃烤红薯来着,这东西熟得慢,先让它烤着,我再去拿些花生来烤了吃。”
姜采青心里觉着有些好笑,魏妈妈一来,柳妈妈竟这样殷勤能干了。她瞥了一眼魏妈妈,见魏妈妈端坐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