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关系到时家大爷,偏还有了身孕,如今时家大爷去了京城,那贱婢毕竟还是张家的妾室,我们作为张家,若去透漏给时家的长辈,却像是去打时家的脸了。这些子世家大户,左不过都是一张面子撑着,把那层面子撕掉都不好看。可若不问过时家便处置了秋棠,到底关系他家子孙血脉,也不知那时家大爷怎么个意思,弄不好叫他心里结下仇怨,伤了和气,为了个贱婢可不值当的。只如今该怎的处置才好?”
“我看那时宗免……”姜采青摇头道,“他本来是叫秋棠堕胎的,只如今耽误的月份大了。”
“若这样,时家大爷倒还没糊涂到家,索性就发落了那贱婢了事,大家都干净。娘子若是不忍她死,远远卖掉就是了。总之不能叫这丑事闹出去。”
卖掉……本能的,姜采青总想给棠姨娘一条活路,她想了想,说道:“这事情自然不能闹出去,只是我总不忍心她走上死路,容我再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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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采青这一晚睡得着实晚了,也不知熬夜太晚还是心中思虑,魏妈妈走后,她躺在床上又老半天才入睡,第二日便妥妥地睡过了头,起床梳洗吃了早饭,便已经日到中午。
过了晌,布帛铺的陈掌柜带着一个小伙计来了,姜采青便在偏厅听他报了这阵子的账,铺子里的营业基本如常,只是说起收购棉布,如今半月过去,布倒是收了不少,却占用了铺子里大部分的现银,这样下去,怕是要影响铺子进货周转了。
好在如今细棉布销路不愁,陈掌柜也说了,布帛铺有好些长期合作的客商,他们能将各地出产的丝绸绫罗运来,便也肯将铺子收购的这些细棉布运往各地,只是担心货款何时能收回来的问题。
现银的确是个难处。想到现银,姜采青不由得又哀怨起来,那裴三为了表兄表嫂的丧事,实在是把账面上的现银折腾得差不多了,若不是她秋后收的佃租,如今只怕这家里吃穿用度都局促。
“我们如今就先跟稳妥的行商合作,只要求他们及时结算现银不赊账的,哪怕多让些利润也行。再就是进货的客商,也不妨跟他们打个商量,既是长期合作有了信任的,货款能否缓一缓。”姜采青翻看着账本,努力鼓励陈掌柜,“这棉布的生意肯定能做,只慢慢来,等到生意做大,资金回笼,恐怕一笔棉布的利润,就顶的上你铺子里零卖一个月的收益,就算开始现银拮据些,无论怎样也要撑下去。”
陈掌柜点头称是,说他收购这棉布,便已经有合作过的行商来问了,如今只要银子周转过来,挣钱是不愁的。
陈掌柜送来了姨娘们裁制春装的布匹,姜采青见完了陈掌柜,便叫翠绮去告知了各位姨娘,都聚在后院的小花厅挑选衣料。
其实换季做衣裳也就是个惯例,姨娘们每人挑了两匹衣料也就够了。往后开春了,送来的衣料便少有厚实的绫缣、缎子,而多是些薄绫,绢、罗之类的衣料,也有轻薄透明的绡纱,这春日里一般是用来做外罩的。
反倒是姜采青眼下最缺衣裳。原主那贫寒出身,她到这张家来的时候,自然没带来几件衣裳,当时是在秋天,又足足穿了一两个月的孝服,如今她那衣柜里除了冬装就是冬装,正经的春装衣裙原先没有,就算有两件去年秋天的衣裙,不用往身上比划也知道小了——这一个秋冬,她的身量明显长了不一截。
周姨娘自从那日指责她散妾“欺人太甚”,这几日都没来找她近乎,院子里见面该说话却也答言的。现在带着丫鬟过来看衣料,脸上照旧是带着些笑意,见了姜采青便先开口道:“旁人倒也罢了,青娘必定要多多的做上几件,我们几个衣裳就算不做新的,也够穿了,青娘身量长得也快,原先衣裳又少,做少了可不够穿的。”
看着周姨娘“重修旧好”的举动,姜采青便抿嘴一笑,她做衣裳也不用谁的同意,想想她为这份家业各种打理操忙,自然没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