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了。大冬天的,马上入冬了,种了也是白种。不过——
“二丫,你记得家里还有菠菜种子吗?小油菜也行。”
二丫说:“菜种子不都是你收起来的吗?妈,咱家春天没种小油菜,肯定没有,菠菜种子应该是有的。”
“哦,妈回去找找。”
“可是妈,种上冬天也冻死了,冻不死开春也不肯长,你还不如开春再种呢!”
冯玉姜笑笑说:“种了总比不种强,反正这块地闲着也闲着。”
她的目光落在菜园边的河滩上。这里的河滩长着一种毡草,露出地面的只有贴着地皮的细茎,地下的根却很发达,晒干了烧锅很好烧的。那一大片河滩已经被拾柴的孩子刨的坑坑洼洼,泛着松软的泥土香,其实比岸上的沙土地肥沃的多。只是夏天汛期会上水,这样肥的土地便没人开垦出来种,不过,正好拿来种过冬的菜。
即便现在弄不到塑料薄膜,但想叫菜不冻死,总还有一些法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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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玉姜领着二丫往家走,一进大门,便看到婆婆阴沉着一张脸站在院子里。她心里一紧,不会是嫌她没伺候一家人吃饭吧?
“你死到哪儿去了?”钟母寒着脸质问。
冯玉姜忙说:“妈,我去自留地看看,怕叫邻村散放的猪拱了菜。”
钟母朝东厢房努努嘴,脸色不善,却又压低了声音说:“谢老三家的来了。在屋里呢!”
冯玉姜扫一眼紧闭的房门,即刻明白过来了。钟继鹏有身份,手里有几个活钱,向来在女人面前很吃香。这谢老三是个窝囊货,他老婆却泼辣的很,她跟钟继鹏不清不楚的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冯玉姜牵起嘴角,露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容。管不了的事情,她从前哪里敢管?现在呢,一辈子过去了,看透了,她也懒得再理会了。
“没用的东西,由着自家男人!那谢老三家的前几天借了两碗黄豆,你瞧好吧,肯定又不想还了。”钟母愤愤地说。
冯玉姜知道,婆婆不是向着自己,更不是想管教儿子,是心疼那两碗黄豆。这年月,谁家敢拿两碗黄豆不当回事?
“你是死人吗?我这做婆婆的不好吱声,你也死了吗?这样由着她浪到家里来,你还喘不喘气?”
冯玉姜心里有些恼,婆婆骂她就像吃山芋藤咸菜那么简单,怎么就不去数落儿子两句?儿子正大光明地偷女人,倒是她这媳妇的错了!她索性笑笑,抬高声音说:
“妈,偷嘴的鸡狗反正也不缺,吃到狗嘴里了再拽出来也膈应人,随他去吧!”
话音刚落,东厢房门一开,谢老三家的一步跨出来了。她斜眼瞅着冯玉姜,嘴里阴阳怪调地说:“哎呀他婶子,你这钟家门还兴不兴有人来呀?我这溜个门子,做什么得罪你了,你这样大声和气的骂鸡骂狗,啥时候你成了钟家的人王了?”
冯玉姜还没来得及开口,一道黑影已经迎面扑过来,重重一脚把她踢倒在地上。冯玉姜眼前一阵发黑,老半天没缓过气来。钟继鹏一脚踹倒她,还不解气,指着她骂道:
“作死吧你!你咋呼什么呢?你还想怎么着?还反了你?”
说着,抬脚又踹了过去,二丫惊叫一声,猛地扑到冯玉姜身上,钟继鹏那重重的一脚正好踹到二丫腰肋下,二丫又是一声尖叫,咳嗽着大哭起来。
钟母见踢到二丫,瞪了钟继鹏一眼,连忙伸手去拉二丫,哪知二丫发疯地挥开钟母的手,趴在冯玉姜身上尖叫着大哭。钟母冷着脸缩回手,讪讪站起身,又瞪了钟继鹏一眼。刚子这时从西屋窜出来,也趴在冯玉姜身边哭。在这一团混乱中,谢老三家的昂着头扭身出了门,扬长而去。
冯玉姜从泥地上支撑着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