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纳你为妾不假,可他们夫妇当时住在我们家中,只说等回到沂州再叫你行礼进门,我那姐夫是个仁义守礼的,又住在岳家屋檐下,他平日并不曾亲近你,哪里会对你做那样苟且之事?后来他们夫妻遭难横死,那裴三便宣称你怀了身孕,分明是他的奸计,你真当我不知道这里的内情么?”

    “吴舅爷既然知道,便该明白裴家并没拿张家半分银子。”姜采青坦然说道,“裴三爷这样做也是情势使然,明明也是为了张家。时隔几年,吴舅爷却忽然翻出这桩旧事,怕不是只为了责难我吧?你到底要做什么?”

    “你倒沉得住,可你也该知道,这事情我若抖落出去,张家族人自然不会饶你,我若告到官府,你和裴三谋夺张家家产,裴三如今又是个附逆的罪人,你还想落得什么好下场吗?”

    姜采青点点头,嘲讽地一笑:“吴舅爷既然没去官府告发,这会子找上门来,自然是有条件跟我谈了?”

    吴景生一路咄咄逼人,这会子却有些讶异姜采青的态度,按说这女子不该哭啼哀告才对吗?

    吴景生盯着姜采青看了又看,哼了一声说道:“你是什么身份?也配跟我谈条件。只是我念及姐姐已死,也不想怎样你们,我也不贪心,你给我五万两银子,我便只当没有这事,从此不登张家的门。”

    五万两?姜采青这下子当真吃惊了,须知这年头真金白银硬实,一两银子拿到街上就能买一石白米,一般的田地也才十两银子一亩,张家号称良田千亩,实际千亩要多,可仔细算来也不到两万两银子,加上两间铺子,还是这几年姜采青经营有方挣了钱的,也不过再折合几万两银子。

    吴景生这一开口,几乎就要了张家这些年大半的家产积蓄啊,可真有他的。姜采青重又打量了一番吴景生,一件半旧的青布直缀,看着皱巴巴灰突突,再联想他大晚上只带了一个年老家仆骑马来的,吴家这境况看来不好啊。

    她此时却不知道,因为新皇登基,党同伐异清剿倒算,吴举人——也就是吴景生那位做了濮州主簿的父亲,已经获罪免官发配岭南,长兴猜的没错,吴景生的确是落魄了,带着妻儿老母潦倒窘困,一路差点没讨饭回到故乡沂州的。

    五万两,姜采青心说,吴景生到底是吴娘子的嫡亲兄弟,若他落魄潦倒吃不上饭,开口要个五千两,她还真有可能考虑一下,五万两——

    “吴舅爷应该知道,张家就算有些恒产,历经变故,一时半会也拿不出这么多银子。”

    “这是你操心的事,我只管要银子。”吴景生盯着姜采青,突然阴测测笑道:“或者我少要一些,你把这布帛铺子抵给我,便是把你的人抵给我也行啊。”

    姜采青眼见吴景生猥琐起来,冷冷地瞪着吴景生,心中飞快地思虑对策。这事情她不想惊动张家下人,在这个关口上更不想横生枝节,凭她自己的话——姜采青握紧袖中的弯月短刀,面色冷凝,端坐没动。

    “真想不到,当年干巴巴的乡下丫头,如今竟出落得这般花朵儿似的,这样的美人儿,孤寂守寡,只怕还不曾尝过男人的滋味儿吧?倒不如爷疼疼你,省得白白浪费了你这般娇美的可人儿。”

    吴景生说着,便一脸淫邪地逼近姜采青,姜采青忙起身退了一步,吴景生盯着她,口中狠狠说道:“你还是乖乖从了我的好,你若自己声张,便正好叫外头的下人知道这事情,惹恼我告发此事,明日就叫你领着那野种赶到大街上去!”

    吴景生再次扑过来,姜采青眼睛一闭,猛地抽出袖中的短刀,却忽然听到噗通一声,还不及睁眼,便已经落入一个有力的怀抱,脑袋被那人摁在胸膛,低低的声音说道:“别看。”

    姜采青直觉知道是裴六,刚才横下一条心要捅人来着,便有些惊魂未定,她压下急速的心跳,低声说道:“六爷先放开我,我不怕他。”

    裴六摁住她脑袋的手慢慢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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