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云聚云散的天空,仔细想想,她跟裴六似乎也没相处多少时间,同甘苦共患难,情分是有的,可情势使然,二人几乎少有你情我爱的厮守过。
此时此刻,她却忽然想要看看裴六如何对待这十余年青梅竹马的情分。就当,给她自己的心意求得一个定论吧。
“茵陈,你去看看,登基大典过了,叫六爷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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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皇登基,普天大庆。少不得要大赦天下、大封功臣的,因此等裴六听到姜采青叫她,兴奋地赶在小皇帝前头跑回来时,他已经是新鲜出炉的堂堂王爷了。
偏这家伙不学好,连哄带骗,硬是改了原先朝臣议定好的封号,哄着小皇帝金口玉言,现场封了他一个“逍遥王”。
裴三封辰王。因着新皇年幼,以太上太皇的名义颁下诏书,设四大顾命大臣,以辰王为首,监国辅政。
“什么顾命大臣,可不就是拉磨的驴子。”趁着小皇帝不在,裴六神采飞扬地地拉着姜采青说话,他不在四大顾命大臣之列,这也是兄弟两个商议好的,拥着姜采青向她细说,“裴家如今风头太盛,着实不必要了,何况我这心性,当真不是辅政的料,裴家长久基业,并非短浅弄权之辈,更不想被人架在风口浪尖,三哥一力监国,我何必再掺和政事。”
小皇帝午饭没回来,看来即便当个甩手的小皇帝,也不是光玩就行了的。姜采青和裴六一起用的饭,吃饭时姜采青提起薛婉华要见他的事。
裴六一听,立刻反问道:“你跑去见她做什么?”
“就是见一见。”姜采青随口说道,“她说,不见六爷一面,便是死了也不甘心。”
“三哥暂且留下她,自是有三哥的处置,她却要见我做什么?”裴六说着挑眉,质疑道:“那女人可不是个好的,我记得当日在沂州,你原本跟她也没什么交情,却怎的总是关注她?”
姜采青摸摸鼻子,心说这位爷您干嘛这么敏感啊!忙扯开话题问道:
“六爷可是要去见一见?”
“她要见我,无非想求饶,我既然知道,何必还要去见?三哥原也没打算杀她的,杀人容易,要她这条命却也无用。她气死母亲,明日便会叫人送她回沂州,终生给母亲守墓。想要求饶,叫她到母亲墓前求去吧。”
裴六说着抱怨道:“你看看我,这阵子原本就忙,壮哥儿那小子又整日粘着你,好容易我们两个厮守说说话儿,你净说这些扫兴的做什么!”
就这样,裴六硬是黏了姜采青一下午,赏荷品酒,果真还叫了人来抚琴唱曲儿,又兴致勃勃拉着她去御花园的湖边纳凉钓鱼。一直到晚饭前,裴三亲自送了小皇帝回来,内侍来请,二人才不得不回到惠宁宫。
裴三坐了喝茶,说起跟小皇帝请了两位大儒做帝师,明日小皇帝便要开始去御书房读书了。
“你且放心,天下已大定,就算请了两位大儒,皇帝不熟悉,我一定会亲自带他读书学习的。”
“帝王之道,自然不是一般儒生能教导的,要辛苦三爷了。”姜采青想想问道:“东都那位太上太皇呢?”
“还是让他安生呆在东都的好。”裴三淡淡说道,“前几日使人来说,想要回京中来,也好照顾年幼孙儿,叫我给驳了。”
裴六一旁嗤笑道:“年纪一大把,也该颐养天年了,竟还舍了老脸跟孙子争权夺势,这老昏君也不想想,他这样子孙凋零,晚景凄凉,倒是谁自家造成的。”
这样最好。姜采青心说,她可不想让壮小子半路弄出个老迈昏庸、指手画脚的皇爷爷出来。
小皇帝回来后像是累了,大人坐着说话,他吃了些果子,挨在姜采青身边就打起了瞌睡。看着那点啊点啊的小脑袋,姜采青好笑又心疼,忙吩咐宫娥服侍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