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仔细一些。

    渺渺雾气消散,重砚已然穿好了一身里衣,雪白的衣襟半开半敞,里面的光景若隐若现,很是得某女的意。

    “傻愣着做什么。”重砚理了理绣摆,漫不经心地抬起头来,侧身看向逝以寻这边。琥珀色的瞳孔,掩映着金色的霞光。

    逝以寻心中一咯噔,连忙会意过来,巴巴儿地贴过去,将臂弯里挽着的衣裳展开。

    怎奈他身量颇高,逝以寻要踮着脚才能将衣裳披在他肩上。幽幽的伽南香薰得她胸闷气短,逝以寻紧着喉咙道:“尊者请更衣。”

    “新来的?”重砚忽然这么问了一句。

    逝以寻点头应是。

    他便又嗓音平淡无波地问:“怎么进来的?”

    逝以寻如实道:“白琅让我进来的。”

    “他会让你进来?”

    逝以寻偷偷贪婪地瞅了他一眼,见他眉梢往上抬了抬,除此之外再无别的多余的神情。

    只是那双眸子的眼风一扫到她时,逝以寻霎时就感觉到在气势上,她输了他一大截,硬着头皮道:“白琅让我来侍奉尊者,别人他不放心,就放心我。”

    “就放心你?”重砚尾音拔高,眼风终于移正了看着逝以寻。尽管她面皮上挂着一块面巾他看不见,但她还是不由自主地咧嘴对他笑了又笑。他的眼风再往下稍稍撂了撂,“那你戴着纱巾做什么。”

    逝以寻摸了摸纱巾,道:“长了红斑丑着呢,白琅说我这样的人很合适侍奉尊者,尊者不会嫌弃我,我也不会迷惑尊者。”

    “哦。”重砚没有再多问什么,也没有对逝以寻起疑心的样子,银发散肩,转身不紧不慢地走开。走了两步,口中忽然不咸不淡地迸出一句,“他脑子被驴踢了么。”

    逝以寻脱口就笑应道:“真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他头也不回:“纱巾快要染透了。”

    逝以寻一脸疑惑,不知道他所指,垂头一看自个纱巾,不由大惊。

    特么的粉纱巾什么时候变成了红艳艳沉甸甸的红纱巾了……一摸鼻子,真真是汹涌澎湃,泛滥成灾呀……

    重砚给逝以寻最深的印象,是在凌霄殿场里面,平淡清冷地说出两个字:痴妄。那种尊华气度,是一般人无法比拟的。

    她以为像他那样的人,不是太会搭理别人,那天佛会结束,她追着他跑时不就是如此。他能一次跟她说五句以上的话已经是很难得了,尽管前面几句都是问语,最后一句是总结。

    听说了逝以寻在侍奉重砚沐浴时阵亡的消息,下午白琅好心好意地赶来看逝以寻。彼时逝以寻已经换了另一条丝巾,正坐在门槛上伤感。

    究竟伤感什么呢?除了早间见到了重砚一回以后,整天她都没有再见到他。而且她竟然忘记了要问他有关宋白玉的那回事。

    回头一想,在白琅面前掩掩藏藏还说得过去,要是白琅晓得她是从外面来的,不仅不会让她见到重砚,说不定还第一时间将她轰出般若界,并上禀天帝让她受到惩罚。

    可她本来就是要来找重砚的,如今她见到他了,为啥还躲躲藏藏呢,她光明正大地跟他说:“我是来找宋白玉的。”要是他知道有关的蛛丝马迹,不妨帮一把手,往后她会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不就好了嘛。

    思来想去,归根结底要怪还是只能怪她自己。立场不够坚定,心志不够明确,宋白玉往她边上那么清清淡淡地一站,她立马就丢盔弃甲,防线崩溃,要说的,想做的,全部都抛至脑后了。

    不,是重砚。

    继而逝以寻又开始伤感。为什么是重砚,就不是宋白玉呢?

    他俩明明长得一模一样,这世上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吗?就算是有,岂有人敢有胆子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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