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看着我笑,我便忍不住缩了缩,干笑两声:“真、真巧,你、你醒了啊?”方才我又咬了他又掐了他……不对不对,若是他能听得见上回执画刁难于我,那、那……那他也晓得我对他……拳打脚踢……罢?!

    道殊不语,伸手就向我靠来,我大惧,连忙紧闭双眼往后仰,大叫:“你莫要过来!你过来我就跟你绝交!”

    然而,伴随着清清淡淡的冷香,却是他的手轻轻地抚上了我的面皮,听他笑出了声,道:“流锦,一醒来就能看得见你,本君甚为欢喜。莫怕莫怕,本君不会欺负你。”

    “真的?”我狐疑地睁开眼睛。

    哪想一睁开眼睛,才叫一个惊悚。这厮满脸虚伪的笑意顿时变得无比狰狞,抚上的面皮的手突然往我面皮上一掐,顿时掐得我飚老泪,他还不罢休,另一只手亦捏住我另一边脸掐!

    我顿时觉得两边脸都能被这厮给往两边撕破了去!

    他咬牙切齿地笑:“拳打本君,脚踢本君,牙咬本君,手掐本君,流锦你好本事!”

    我边哭边嚎,两手在他胸前乱抓一气,骂道:“道殊你简直是丧心病狂没有人性,竟对你救命恩人以怨报德!”

    “你不是还拿着小梳子要给本君整理遗容吗,不是还扇本君嘴巴吗,本君为何不能对你以怨报德!”他继续将我脸皮毫不留情地往两边扯。

    我疼得说话也不利索了,含糊道:“那是……我扇你嘴巴子那是你先咬我!”

    我眼泪花花打着转儿,折射出道殊完全扭曲的面容。他恶狠狠地笑道:“谁让你拿脏手撬本君牙齿,我咬不死你!”

    一番两军对垒,我输得惨不忍睹。

    我独自寂静地蜷缩在床榻一角,闷着老脸。老脸一边一个红肿大包。

    道殊冲我笑眯着眼勾手指:“流锦,过来~~本君保证不掐你了。”

    我瓮声道:“我要再信你,就是你生的!”

    “啧”,道殊手往他枕头底下一掏,掏出一张白纸,悠悠然念了出来,“耳光一个,凝露草一株,魔界冰魄一枚。命一条。原来本君欠了这么多债,你不过来本君可怎么好还?”

    我顿了顿,幽怨地看着那一纸的债,梗着脖子豪气云天道:“你爱还不还!反正我向来慈悲为怀施恩不图报!”

    说着,我便爬下床,往门外走,“好了,我救你一命,被你那劳什子未婚妻打不说,被困穷州差点死于非命不说,冒着莫大的风险去给你弄来了冰魄不说,这些统统都不说了,你一醒来就要打要骂的……我告诉你,我不待你的焱采宫了,我要下九重天,从此与你再不相往来!”

    啐,施恩不图报,老子亏大了。

    但面子要紧。

    我只得如是安慰我自己。

    眼下这厮醒了,我也该拾掇拾掇回魔界去。这天界的九重天,我没兴趣再待下去,当然更加是没胆子。

    然而才没走几步,迎面便撞上一堵肉墙。

    道殊人高马大地站在我面前,低着幽邃地凤目问:“流锦你想上哪儿去?”

    我朗声回道:“回哪儿去都不会再留在你的焱采宫!”

    “不许走”,道殊忒不要脸,只顾沉着颜色翻摆着嘴皮子,“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里都不许去。”

    想我在魔界,除了我父尊和阑休,还没有哪个敢明目张胆地摆着脸色给我看,嚷着这也不许那也不许的,眼下这厮却轻车熟路得很。

    我凭什么要听他的?

    于是我与道殊怒目而视:“道殊,不要以为你给我什么好处,我就会留下来,要是你真这么想的话,那你就太失败了!”

    道殊凤目灼灼:“我欠你的债,一一会还,十倍百倍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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