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入内殿。
我挣了挣,道殊却抱我越紧。我仅仅只是想纠正,那凝露草不是道殊养的,而是我养的。那厮纯粹是想吞掉我辛勤的劳动果实!
道殊身后,画潋失了平日里的端庄,带着哭腔吼道:“为了这么一个不知死活的童子,你竟打我!”
道殊脚下顿了顿,道:“这里是本君的焱釆宫,而非是仙子的珞梧宫。往后没有本君同意,不得踏进这园子半步。”
“道殊,可我是你未过门的仙妻!”
一扇门阖上,将那声音阻挡在了门外。
道殊继续若无其事地翻书。外头画潋的声音闹了一会儿也知趣地安静了下去。约摸是离开了焱釆宫。
见我不吭声,道殊翻了一会儿书便又勿自停了下来,问我:“你就没有什么好说的?”
我想了想,道:“这次不关我的事,是你主动跑出来要打她的。”
“嗯。”
我道:“这样,我算你便宜点,你欠我一巴掌和凝露草之恩,还清了。还有……”
“还有什么?”
我鼓起勇气道:“你不能不讲理,那凝露草分明是我养的。”
道殊放下手里的书,忽然凑近,手指碰了碰我的面皮,道:“我的东西,没有哪个敢动。”他这温温沉沉的语气,似在威胁我一般。
可眼下不是我想动他的东西,而是他欲动我的。诚然,他那唯一的未婚妻我虽想动,却也被他抢先一步给动了。
我闷了闷,委屈道:“凝露草是我的……”
“流锦,我饿了。”道殊将书搭在自己面皮上,冷不防叹了这么一句。
我立马奔去厨房拿了三碟糕点。后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将砚台重新装满水,再将凝露草放进去,放狠话道:“这是我在焱釆宫仅剩的业余爱好了。你若敢抢我的草,我便扒光你的鸟毛。”
所谓驭人之道,在魔界时父尊有亲自教过我,大抵就是当下我这般对道殊的样子。放狠话前要先给甜头,他若不肯吃甜头,便让他吃苦头。
道殊轻轻笑了两声,道:“恐怕你是没这个能耐。”
我被这厮小瞧也不是一回两回的事情了,这让我十分丢面子。然先前见他打画潋,那叫一个狠绝干脆。我默默缩了缩脖子,瓮声道:“那你怎么才不抢我的草。”
道殊闲适地拈着糕点往嘴里送,道:“往后,尽量闭着画潋一些。若出焱釆宫就得随我一道。莫要让她再有机会打你。”
我连忙应道:“成交成交,我尽量避着她不打她。”
道殊重复道:“我是说莫要让她再打你。”
我拍拍胸脯道:“放心放心,要打也不会打得很惨烈。我打她与她被打之间,你选一个。”
道殊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拿过锦帕拭了拭手,波澜不惊道:“算了,还是你被打罢。”
通过这一系列的交谈下来,我猛然发现了一件极其怪异的事。
以往,我与他说不上三两句话,他都要对我连吼带叫的。怎的受了一回伤以后,竟变得如此安静。安静得令我有点不安。
我眼尖地看着道殊继续捧书,便好奇地凑过去看了一眼,上面密密麻麻画着些我看不懂的符号,越来越觉得不妙,道:“道殊,你近来尤为喜爱看佛经。”
道殊抬起头来,与我离得很近,幽邃着凤目看了我半晌,我大惊:“喂你……莫不是想出家罢?!”
道殊闭眼深呼吸,却还是一手将我拎起,摔在了墙壁上。
我往墙壁上滑下来,大怒:“道殊,你别以为你会看点佛经就了不起,你出家就出家,扔我做什么?!”
道殊缓缓往这边一步一步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