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几日没去学堂,明日该是要去一去,夫子定会抽查君上的课业。”

    绯颜当即就顿住了拿勺舀汤喝的手,蹙眉道:“我不是让你去给我请一个月的假么。”

    玄寒微微一笑:“君上还请以学业为重。”

    玄寒走后,我边喝了几口汤,复又给阑休喝了几口,看了看绯颜,觉得她颇有些恹恹,便宽慰她道:“阿姊,入学堂又不是去刀山火海,虽枯燥了些,但也还不至于让你忧郁至斯。”

    “要是刀山火海倒还好想一些”,绯颜道,“不过我忧郁的也不是去学堂,而是玄寒这个人。”

    我不禁问:“玄寒这个人怎么了,他不是你未婚夫嘛?”

    绯颜喝了一口汤,道:“这几日没去学堂积累下来的课业颇多,平时让玄寒帮我抄一抄他会抄的,然方才听他的口气,今下午再想让他帮我抄约摸是不可能的了。虽然他是我名义上的未婚夫,但他的脾气甚为古怪,多变得很,委实让人捉摸不透。愁人的是,有时候我让他给我抄课业时,就觉得我是他臣下,他是我的君上一般。”

    我再喂了阑休一口肉汤,他无奈地笑着张口接下,我总结道:“那他这样委实要不得,你让他抄他就得抄,你才是他君上。你不能太纵容他。”

    绯颜来了些精神,赞同道:“阿妹说得在理,我不能太纵容他。一会儿我便让他给我抄,不抄我便将他遣回夫子那里。”想了想,她又补充道,“阿妹你有没有觉得方才玄寒走时有点不高兴?”

    我思忖道:“是有点。方才你夸阑休是好青年,莫不是忘记夸他了?”

    绯颜点点头道:“看不出来玄寒还是一个爱虚荣的人。”

    于是一碗肉汤下肚,绯颜让阑休照顾好我,而她自己则匆匆出了园子去让玄寒帮她抄课业去了。

    ***

    今日绯颜还是没去学堂,玄寒服软了,当真去向夫子请了一个月的假。

    缘由是我要七七四十九日每日都剜出心头血来,出错不得,绯颜作为我的阿姊不能放任我不管。即便是有阑休在她亦是不怎么放心。

    于是玄寒给了我这个锦公主莫大的面子。

    到了万丈海底,我看见道殊正静静地躺睡在水晶棺来,形容万分安然。即便仅仅是一尊丹蜡所刻的雕像,都让人觉得一切那么美好。

    绯颜与我说:“自古剜心头血就是一件痛苦非凡的事情,几欲剜心而不得。流锦你需得承受这般痛苦七七四十九日而不间断,受不受得住?”

    我手指自道殊唇边抚过,道:“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是我受不住的。”我掀起眼皮看了看绯颜,复又看了看阑休,微微笑道,“这七七四十九日,便让我一直与他一起睡在这里罢。”

    阑休低着眉不语,绯颜便应了我好。

    后来我抽出小寒刀,褪去几层繁杂的衣裳,将小寒刀伸进里衣里的心口处,咬紧了牙关稍一用力,小寒刀的刀尖便穿破了我的皮肉,刺入到我的心窝子里。那里,生长着一颗玲珑心,刀尖又在那颗玲珑心上,轻轻划开道小口。

    只那一下,霎时我感觉我整个人都疼痛得麻木了。

    一粒鲜红的血珠自我心口里飞了出来,我看着它飞落在了道殊的唇上。继而……细小的血线同样自我心口里牵了出来,许多粒凝固住的血珠飞在道殊的身体上方,每个角落,最后缓缓下坠直至完完全全地沁入了他的身体里。

    淡淡的红光开始笼罩着他,那红光里,平白无故让我生起许多幻觉。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九重天上的那座巍峨的焱采宫里,看见了焱采宫里的火神,每一个神态都显得那样的真实,只要我走近一些伸手就能触碰得到他。

    后来,背脊一凉,我不禁阖上了双眼,陷入了无边无际的昏沉之中。我知道,那是绯颜让我陷入沉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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