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泽,光泽渐退,眸子里流光浅浅。

    他如刚睡醒一般,嗓音带着少许的黯哑,道:“昨夜上哪儿去了,一整夜都不见你。”不容我反抗,他手上一使力便将我拉进他的怀里。

    我头埋在阑休胸前吸了两口气,道:“昨夜,昨夜太累了,在书房里就睡着了。”

    他抚着我的发,轻轻柔柔道:“锦儿不要害怕,我控制得住自己。夜晚再不会那般咬你,不会弄疼你。”

    “你怎么咬我我都不会觉得疼啊”,我将眼眶里泛起的酸涩硬生生压了回去,道,“不过除了我一个人外,你再不能那么亲昵地去咬别个。”

    阑休笑:“可我也舍不得再咬你。”

    我伏在阑休的怀里,手臂抱着他的腰,轻轻问:“阑休,这辈子你有没有最大的心愿?以往没有心的时候,我发觉我没有心愿,每日在魔界亦或是偷跑着出魔界玩耍时日子都过得很快,父尊与阑休轮番守着我长大,那时没觉得其实那是我生命里最最美好的时光。执着了,错了,现在我有一个最大的心愿。”

    阑休手指摩挲着我的脸颊,问:“那锦儿说说,锦儿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我扬起下巴看着他,定定道:“我最大的心愿,希望你能安好,比我自己还要好。我来保护你,我来站在你前面,替你挡下万般伤痛苦楚。再舍不得你受伤和委屈。”很害怕很害怕,他就在我眼前透明得消失了……火神说他身上的蚀心术只能靠杀了我才能解除,我也很害怕……不是怕我自己会死,而是怕我自己会死在他的手里,那样他得多难过啊……

    但我同样也想知道你的心愿。我想陪着你,帮你完成你的心愿。

    阑休怔愣了许久,迎着晨光绽放出我见过的最璀璨最明艳的笑容。此生能见到他这样笑,未尝不是一种圆满。他笑出声道:“真巧,锦儿的心愿竟与我是一样的。只不过我稍稍贪心了一些,比锦儿多一点。”

    我问:“多出哪一点?”

    他道:“就是此生要娶了你。”

    就是此生要娶了我。他说,这是他最大的心愿。

    酸痛的泪涌出眼眶,一滴又一滴。我咬着唇笑道:“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自己了啊,你真的要娶我啊?”

    他说:“可我爱你,一天都不曾变过。”

    后来,他与我相依偎着,竟睡着了。恬静得像个孩子。我将他扶到床榻上,起身去桌几那里点燃了他惯习惯给我点的燃香,给他一个安然无梦的睡眠。

    寝殿的门半掩。青夜君推门而入,闻到那沉香的香气失神了片刻,就在我跌跌撞撞想要过去躺下陪阑休时,他忽然挣扎回了清明一把气冲冲地将我拽出了寝殿。

    外头,日光那么刺眼。

    听他凝眉肃声道:“是哪个给你那样的燃香的?!”

    看着青夜君的神色,我淡淡道:“哪个给的不是一样,只要能安神便好。”

    青夜君隐隐发怒,道:“这是欢骨香,轻易沾不得!一旦沾上就会上瘾一发不可收拾,直到某日让自己死在那茫茫无边无际的安沉里!你告诉我,究竟是哪个给你的!”

    我甩开青夜君,道:“这个不用你管。”

    青夜君还想拉住我,可惜被我捏诀挡下。我在寝殿外面结下结界,他进不来,只得在外大喊:“流锦,就算世人都要伤你害你,但是你不能糟蹋你自己!你这个样子,茗闫就是死也不会安心的!”

    我回眸对他一笑:“那正正好,父尊他一不安心就晓得回来了。”

    回去床榻边时,阑休已经睡得很熟了,我和衣在他身边静静地躺下。没伸手去碰他去抱他,只这样陪着他。

    青夜君说,桌上燃着的沉香叫做欢骨香,一沾上不知不觉就会上瘾。这欢骨香,是阑休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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