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口中灌了几口茶水,便问:“怎么样了?”
我随口道:“天帝羽化了,蛮荒出来的污浊之气被祥光清扫,蛮荒魔众都没有了,莫铸自然再成不了气候。你问的是什么怎么样了?”
弦衣道:“莫铸怎么样了。”
我看着弦衣,道:“死了。”
“被你杀死了?你有没有受伤?”弦衣颇显得有些紧张。
我便宽慰地笑笑,道:“是被我杀死的,可我没有出力。与莫铸拼死拼活的不是我,而是火神。我只是趁其不备给了他一刀而已。”
“那火神呢?”
“何时你竟这么关心起火神来了”,我一手支着下巴一手轻轻戳着蛇儿的小脑袋,道,“约摸现如今还重伤未醒罢。”
然,话音儿将将一落,门外便闪进一抹英挺的黑影。真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他面色苍白毫无血色,整个人分外憔悴。与平日里丰神俊朗、意气风发的火神简直判若两人。不等我先说话,他便蹙紧了眉看着我,语气强硬道:“流锦我不许你与别人成婚,我不许你离开我,就算你是为了拿魔界冰魄救我我也不许你为别人着嫁衣!”
我沉默了许久都没有说话。
直到火神按捺不住欲上前来,被弦衣死死挡住。我垂着眼帘,嘴角溢出一声轻笑,道:“火神是伤糊涂了么,本尊与别人成婚干你何事,本尊为别人着嫁衣干你何事。魔界冰魄,早就碎了,我亦不曾拿冰魄救过你。我的夫君,是魔界中人。我,亦是魔界中人。”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拼命捶打着额头,喃喃低语,“你着嫁衣的时候极美……凤凰簪呢……我送给了你凤凰簪……唔我记得你是舍不得我的……你是舍不得我的……”我看着他,他抱住了头也还在想,形容十分痛苦。
蓦地觉得他很可怜。我也很可怜。
我起身装了满满一炉的欢骨香,点燃了它,道:“貌似火神精神不怎么好,该是时常这般梦魇,本尊这里有燃香你要吗,闻过之后就能静心宁神,颇为好用。”
“不是梦魇……我记起了一些,这些都不是梦魇……”火神扶着额,凤目伤痛欲绝地看着我,“我记得我们一起去过妖界,我记得我去魔界找你,我记得你只为我着嫁衣……这次,你休想再诓骗我……”
我拿着铁签去挑香炉里的香灰,淡淡道:“让火神的仙妻听到这些恐怕会不欢喜了。她该是将火神的过去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火神若是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大可再去问一问她。一直以来,火神不都是对那位仙妻深信不疑的吗。”
“对,对,是该再好好问问她……”火神看着我,语无伦次道,“能不能请你,先不要嫁给别人……”
在他疾速奔走出大殿的那一刻,我低低地说:“对不起我已经嫁了,我的夫君,他叫阑休。”
一直沉默不言的弦衣走到我身后,将我捞进他的怀里。他身上一如既往的妖娆香气沁鼻,与欢骨香的味道混在了一起。有那么一瞬,我当真希望自己可以死在这样无知无觉却令人无比心安的安沉里。
我深吸一口气,捏了捏鼻梁醒醒神,松了松弦衣的怀抱,看了一眼早已经趴在地上打起盹儿来的大白,道:“你带着大白去看看火神罢,他若想与画潋重逢,你便成全了他,放了画潋。”
弦衣蹭着我的发,带着浓浓的依恋道:“不用一起去看看么?”
我道:“我想睡一睡。”
最终弦衣离去前,顺手掐熄了我的欢骨香,将我抱去床榻上歇息。只是他与大白前脚将一走,我便自床榻上坐了起来。重新点燃了燃香,捏诀结了一个轻易不能破的结界,而后一手引出青蛇儿,一手取出了招魂镜……
青芒不断在眼前闪耀,我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感受不到。只感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