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弟弟们,贺湛的字,大多就是贺融指导的,一手行书,两人像了个七八成。

    贺湛笑嘻嘻,也不反驳。

    文姜端出茶来,为两人倒了一杯,又做别的事去了。

    这茶已经不是他们自采的野茶,而是宗正寺送来的份例,虽不能与贡茶相比,也清香细腻,入口先苦后甘。

    贺湛:“三哥,你听说过邱溯吗?此人好像在南衙当差,昨日他与宋蕴去南吕坊,被家中妻子知道了,亲自带人去大闹一场,把我在禁军的几个同袍都给狠揍了一顿。”

    贺融将写满字的纸提起来,拿到一边晾干,漫不经心道:“知道啊,就是我让人去邱家通风报信的。”

    贺湛一口茶顿时喷出来。

    变的是人,是旧时模样。

    因着生病这一出,贺泰对陛见,已经没了之前那种兴奋忐忑的心情,等看见他那久未见面的父亲时,反倒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平静。

    “草民贺泰,见过陛下,陛下万安。”

    跪拜,行礼,从小就刻入骨血的礼仪,时隔十一年,虽然有些生疏,可依旧分毫不错。

    “抬起头来。”等了片刻,才等到回应。

    贺泰依言抬头,感觉到前方无形压力,心跳又不自觉加快。

    他暗暗骂了自己一句,竭力定下心神,两人之间有些距离,贺泰看不清楚,不得不眯起眼睛,但他随即意识到这举动有些不敬,忙又低下头。

    “你见老态了。”然后他就听见父亲叹了一声。

    来之前,贺泰已经准备好诸般说辞,譬如皇帝如果问他这些年过得如何,他要怎么回答,如果问他这次竹山之战的表现,他又要如何回答。

    但设想了一大堆的答案,都抵不过这一句话。

    那一瞬间,贺泰想起了十一年前的往事,想起他曾经声嘶力竭在这间紫宸殿内为自己辩白,可终究还是被废为庶民,流放房州。

    他的眼泪唰地流了下来,伏下身躯,颤抖不止。

    皇帝制止近侍想要上前的动作,走到贺泰面前,摸出帕子,亲手递出去。

    贺泰抽抽噎噎接过帕子,谢了恩,终于得以近距离看见皇帝的容颜。

    十一年不见,他爹除了多了些白发之外,容貌几乎没有大改,反观是他自己,满脸沧桑,两鬓生灰,出去说他是他爹的爹都有人信。

    贺泰心下苍凉,擦去眼泪,勉强笑道:“这些年,儿子在外,无一时不想着父亲,想着您老人家的龙体,如今见您气色红润,龙体康泰,儿子也就放下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略略略,迟到了,前10个留言送红包~~

    贺融:太能干也要被坑,什么仇什么怨?妈的不爽,我去欺负五郎了。

    贺湛:???什么仇什么怨?关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