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天下,腿脚有疾,身份贵重者,唯有安王贺融。

    “三殿下看起来好似很惊讶,你以为我会将你投入大牢,百般折磨吗?”贺融问道。

    “我这个三殿下,只是左右为示尊敬随口称呼罢了,实际上我并非义父亲子,也没有资格继承萧氏,阁下应该很清楚,就不必再以此称呼来取笑我了。”萧重自嘲一笑。

    贺融从善如流:“那我就喊你的表字致远吧。”

    萧重沉默了,心想他们还没熟到那份上吧。

    但安王殿下看不懂他沉默的拒绝,或者是故意装作没看懂,对身旁的少年道:“桑林,将致远的枷锁解开。再拿一壶酒来,今日我们二人要把酒言欢。”

    双手没了束缚,的确轻松许多,没有人喜欢戴着枷锁,萧重活动手腕,瞥见少年警惕盯住他的神色,不由付之一笑:“就算你在,如果我想,也照样可以将你们安王立毙掌下。”

    桑林神色一凛,看对方的眼神更加不善。

    “你尽可试试!”

    “不要吓唬他。”贺融拦住桑林欲出手的动作,“我相信以致远的为人,不会干出这种事。”

    萧重挑眉:“没想到安王竟会相信敌人的人品。”

    贺融道:“我非是相信你的人品,而是相信你的脑子,就算你杀了我,也逃不出这里,何必白费力气?”

    萧重一噎,冷笑道:“但我可以为萧氏除去一个心腹大患。”

    “然后呢?”

    “什么然后?”萧重皱眉。

    贺融缓缓道:“我死了,嬴子瑜和林淼他们不会放过你,你一死,萧氏还有谁能堪用?萧豫年事已高,不复当年狠厉,他猜疑你,又需要你冲锋陷阵,所以一方面在别人面前公开表示对你的爱重,甚至暗示要立你为储君,实际上却是在暗地里防备你,否则这次也不会派一个许侍郎过来碍手碍脚。你以为我死了,萧氏就能定鼎中原?二十年前的萧豫也许能,但那时候先帝还在,他也没机会,二十年后,垂垂老矣的他,更加没有这个天命!”

    萧重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他冷冷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派人散布谣言,说我是义父的私生子,没有你这一招,义父也不会派许言过来。”

    贺融笑了一下,大大方方承认,甚至还道:“我不信以你的聪明,会想不通,我这一招,不过是火上添油,就算没有这点灯油,火种依然在那里,或早或晚,总会烧起来。而且帮你早日看清你义父的真面目,难道不好吗?”

    萧重面色淡淡,不为所动。

    “我知道安王惜才,想要将我劝降,不过不必白费力气了,义父待我恩重如山,我唯有一死以报,绝不会投降的。”

    贺融没有露出丝毫沮丧,他手中的竹杖一下一下,无意识地轻轻敲打地面,却更像是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好,有骨气,既然致远这么说,我也就不强求了。不过,恕我冒昧问一句,你为萧氏卖命,冲锋陷阵,现在还肯舍生取义,萧氏却还疑你防你,你觉得这样做,有意义吗?萧氏起兵反叛,累凉州百姓陷入兵乱,此其罪一;与突厥人勾结,进犯中原,此其罪二!你身为汉家子弟,却跟突厥人狼狈为奸,里应外合,躏中原大好河山,助纣为虐,残害同根同源的百姓,来日九泉之下,你对得起你的列祖列宗吗!”

    话至后来,越发疾言厉色,如暴风骤雨一般。

    萧重神色变幻不定,显然内心并非不为所动,桑林见他握紧拳头,不由暗暗戒备,生怕对方恼羞成怒,突然发难。

    但最终,对方长长出了一口,所有情绪重新归于平静。

    “重,但求一死。”

    ……

    换作从前在宫廷,虽说时下对女子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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