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这件事本是己方理亏,贺松有些心虚,但对方最后一句瞎了眼反而激起他的火气:“这不是没伤着人吗!”

    对方大怒:“等伤着了还得了?我看你这厮是主人家没管教好,皮痒欠揍了吧!”

    贺融暗自皱眉,他也觉得贺松自打来了京城之后,人变得飘飘然,心也变大起来,他们是皇长子家人不错,可皇长子自己现在也还是个没有恢复身份的闲散宗室,低调做人尚且不及,又何必去惹事?

    那头贺松撸起袖子:“来啊,谁怕谁!你又知不知道我们这辆马车里坐的是谁,那可是……”

    “贺松!”贺融严厉喝止。

    “三郎,您看他太嚣张,都骂到郎君头上去了……”贺松还想辩解。

    “现在是不是连我都管不住你了?”

    他的声音冰寒刺骨,贺松心头一颤,不由自主低下头,终于不敢再说话。

    贺融正要与那仆役说些什么,前方马车里就跳下一人,容貌还未来得及细看,声音已经传到他耳朵里。

    “我倒要看看你们马车里坐的是谁!”

    少女一身红衣,鲜丽夺目,人如其色,只是面上带着若有似无的哂笑。

    这种神情,贺融很熟悉,他们兄弟几人刚去崇文馆上课,那些自小锦衣玉食,娇生惯养长大的世家子弟,就对他们露出这样的神情。

    没有赤、裸裸的挑衅,但轻慢与藐视却已尽在不言中——纵然皇长子回到京城,但十一年的流放不容忽视,皇帝不可能让一个流放了十一年的人当继承人,加上贺泰原先资质就不出色,没有人觉得他会脱胎换骨,大放光彩。

    贺融拱手道:“家仆鲁莽,是我们不对,冲撞马车,也是我们的过失,唐突失礼之处,还请主人家勿要见怪。”

    他所面对的方向,正是旭日照耀的东方,光线刺目,贺融禁不住眯了眼,在少女身上停留的工夫就略长一些。

    看在少女眼里,却是贺融轻佻的表现。

    她不由大怒:“有什么样的仆从果然就有什么样的主人,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

    贺融被她骂得莫名其妙,不由皱起眉头。

    马车里头的袁氏和贺嘉被惊动了,探出头来询问:“怎么了?”

    少女冷笑:“带着女眷,还敢这般轻佻无礼,不是说你们家大有来头吗,把家门报上来!我今日倒要看看,京城哪户高门世家,能出你们这种主仆!”

    袁氏下了马车,款款行礼:“这位小娘子,我们马车冲撞了你们,是我们不对,方才三郎也向你们道歉了,改日我们再上门致歉,既然没有伤到人,不如就此作罢,你又何故出口伤人?”

    少女指着贺融:“你问他,方才一双狗眼不怀好意地在看什么!”

    忍无可忍,贺融没再客气,冷冷道:“我能看什么?看你刁蛮撒泼的模样,看能不能回去画下来送给你当镜子照。”

    这样毒舌,哪个姑娘家受得了?袁氏哭笑不得,扯扯贺融袖子,示意他别再说了。

    少女果然气得脸色通红:“阿木,给我把他们狠狠打一顿!”

    “安安!”马车里传来一个女声,柔和中隐含权威。“过来。”

    少女不情不愿走到马车边,便听里面那女子道:“别玷污了佛门净地。”

    “可他们冲撞了我们!”少女提高了声调。“您没见那瘸子,方才还一直盯着我瞧!”

    这时贺嘉也下了马车,走到这边来:“这位小娘子,我们一家刚到京城不久,诸事不通,冲撞了你们的车,很是过意不去,还请见谅,我三哥素来是正人君子,方才应该是误会。”

    同为女子,她的解释令少女稍稍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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