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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的第一个早上,是太子和太子妃进宫给皇上请安的日子, 贺拔蕊珠早早就起来了,梳洗完毕马上就去拜见皇上。太子冯素昨晚饮酒过量,睡意正酣。贺拔蕊珠喊了他两句没有听到回应,看样子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贺拔蕊珠唯恐耽误时辰只好一人前往。此时冯跋正好在皇后所在的顺成宫就寝,贺拔蕊珠可一一参拜。蕊珠与宫女红菱走出东宫不多远,就来到了一个大湖边。这条大湖四面围绕着亭台楼阁和藤萝缠绕的长廊。湖边一座木桥通向湖中央的一座假山。这座假山小巧玲珑,由大小不一奇形怪状的山石垒成。假山上的一块巨石刻着“翠波湖” 三个大字。假山四周被水环抱着,湖中有许多金鱼在欢快地游动。
湖中碧水荡漾,蕊珠向湖中望去,却见一片枯萎泛黄的荷叶上竟有一朵粉红色的荷花傲然挺立!她不禁十分好奇,放慢了脚步。时令已是仲秋,惧寒的树叶已开始凋零,那湖中的荷花为何还傲然挺立?蕊珠痴痴地望着湖中独一无二的荷花,不由得想起屈原《离骚》里的一个名句“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她很是感叹。红菱见蕊珠触景生情滞步不前不禁催道:“娘娘不要忘了时辰,我们最好赶在皇后早膳前。”蕊珠愣怔地从沉思中醒来,继续跟着红菱向前走去。
蕊珠与红菱沿着翠波湖边一条鹅卵石镶嵌的小路来到了翠波湖北面的顺成宫。顺成宫的院门前有两棵高大挺拔的垂柳,微风之中摇摇摆摆像恭谨的禁卫低头弯腰迎候着客人。蕊珠仔细看时,参天古木掩映着的红门,此时正紧闭。
“笃、笃、笃,轻微的敲门声响了三下,蕊珠与红菱静心等候院中有人来开门。过了一会儿,门开了,一位皮肤白皙,一袭绿色宫服的漂亮少女站在她们的面前。见叩门人穿着红色喜妆戴着凤冠,知来人便是刚刚进宫的太子妃,漂亮的小宫女忙跪地叩头:“奴婢拜见娘娘,娘娘早安!”
“免礼!”蕊珠回应了开门的宫女,进而问道:“皇后娘娘出寝了吗?”绿衣宫女道:“还未出寝。”
蕊珠仰望天色,不过晨曦薄明,笑道:“唯恐来迟,早来了一个时辰。”清光之下,她望见院门对面是一个二层小楼。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题着三个大字“顺成宫”。在薄纱一般的晨雾里顺成宫显得轩昂壮观。灰色的墙面,红色的门窗,屋顶四角轻盈翘起,玲珑精巧,气势非凡。“我们在园中等侯,待皇后娘娘出寝。”蕊珠一边说着,一边迈进了顺成宫的前园。
院门与顺成宫之间是一个很大的花园,花园里有四个用栅栏围起的花坛,其中两个花坛的花虽已寥落,但近宫前的两个花坛却芬芳四溢。左面的花坛中盛开着红、黄两色的菊花,右边的那个花坛盛开着橙色的丹桂白色的银桂。一进园中,清悠的花香不可遏制地向她们扑来,蕊珠高兴地说:“红菱,我们赏花吧!”
“哎,娘娘”。红菱扶着蕊珠在菊花坛很近的一条石凳上坐下,舒了一口气,“这儿真的很好!”
蕊珠客气地对开门的小宫女说:“我们在此坐着等候,顺便看看花。”
宫女谦卑的答道:“娘娘先坐此等候,我给娘娘端茶去!”
蕊珠急忙摆了摆手:“谢了!不用!”
外侍宫女规规距距地,一动不动地站在蕊珠的身边。蕊珠客气地让她也坐在石凳上,小宫女使劲地摇头:“不!”蕊珠心底不存尊卑贵贱,很心疼这个稚气未退的小宫女便柔声问道:“请问侍女尊姓大名?”
身穿绿衣的小宫女连忙答道:“小女姓柳,名璎珞。”
“璎珞?美玉啊!”蕊珠十分惊骇,这个名字既有内涵,又十分动听,不是一个很庸俗的名字。惊叹之余,她不由仔细观望眼前这个小宫女,只见小宫女如她的名字一样晶莹剔透:如云秀发微微飞舞,细细的柳眉,似是三月的春水,浓黑深邃的眼眸,宛如浩淼的星空,鲜红的小口,唇如绛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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