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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下来的数分钟里,废弃坍塌的大厅中只有一片静默,三双视线都落在那有着奇妙材质的金属板上,直到那金属板上的文字渐渐消失不见,甚至连金属板自身也一点点消融进空气中——它化为点点光尘,自赫拉戈尔手中滑落,再无一丝痕迹残留。巴洛格尔终于忍不住打破沉默:“第三个故事是什么意思?”
“……在高文·塞西尔造访塔尔隆德的时候,‘祂’曾经给他讲了两个故事,两个关于神明与凡人的故事,”赫拉戈尔搓了搓手指,仿佛还能感觉到刚才那金属板实实在在的触感,“‘祂’当时说还有第三个故事,然而那个故事还未发生……”
巴洛格尔看着赫拉戈尔的眼睛:“所以你懂得‘祂’的意思么?”
“不懂,”赫拉戈尔摇了摇头,“而且直到现在仍然不懂……我用了一百多万年来尝试破解‘祂’说出的每一条隐喻,最终也只能理解其中的一部分而已,有些东西……注定不是我们可以理解的。”
“那么前面的几条你有什么想法?”巴洛格尔又问道,“这些东西……真的是‘祂’留下的么?‘祂’为什么要留下这些?”
赫拉戈尔没有回答,他只是沉默着,在沉默中思索了很久,最后才仿佛自言自语般轻声说道:“或许……这就是只有当枷锁被斩断之后‘祂’才能说给我们听的知识。”
“显然,‘祂’也想说给那个名叫高文·塞西尔的人类,”安达尔直到这时候才打破沉默,这位老迈的龙族回头看了一眼大厅中央那散发着淡淡金辉的龙蛋,语气有些复杂地说道,“赫拉戈尔,你来决定应该怎么做。”
“……照办吧,”赫拉戈尔沉默了足足十几秒钟才开口说道,“归根结底,塔尔隆德的命运已经与那个人类的轨迹产生了切割不开的联系,历史的转折点和他的行动息息相关,或许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这种联系还将继续下去,‘祂’大概是预见到了这一切,所以才提前安排了这些东西。”
“好吧,既然这是你的判断,”巴洛格尔摊开手,“反正我们也决定了要回归尘世,用这种方式和人类世界最强大的国度之一建立联系也是个不错的开端。”
安达尔的目光则始终落在那枚龙蛋上,这时候才忍不住说道:“赫拉戈尔,你认为这枚龙蛋安全么?它会不会……是某种危险的回归预兆?”
“还记得刚才我们看到的‘第一条’和‘第二条’么?”赫拉戈尔没有正面回答,却反问了安达尔一句,后者略一思索便点点头:“当然记得——第一条,‘神明’作为一种自然现象,其本质上永不消亡。第二条,凡人眼中的‘神明’,仅仅是上述自然现象与凡人这一‘观察者群体’之间交互所产生的涟漪。”
“我相信这两条,所以我们不必担心这枚龙蛋,”赫拉戈尔缓缓说道,“对龙族而言,我们所认知的众神已经离去了。”
“那我们怎么处理它?话说回来……你觉得这颗蛋能孵化么?”巴洛格尔表情有些古怪地看着龙蛋,作为学者的他此刻却不知道该用哪种理论来面对眼前的诡异局面,“啊,我又想到个问题——刚才那留言上说‘将这一切交予高文·塞西尔’,这个‘一切’里面包括这枚蛋么?”
偌大的废弃大厅中一时间安静下来,良久赫拉戈尔的声音才略有些沉闷地响起:“……你问到我了。”
……
来自平原地区的风吹过广袤的大地,尽管冬季的气息还未彻底远离北方地区,但这风中却已经有了一丝丝暖意。从圣苏尼尔到庞贝城外,从戈尔贡河到索林地区,肥沃的大地正随着天气转暖渐渐浮现出些许绿意,浅色迎风兰的绽放正在带给这片大地上的人们一个好消息:
这个漫长而寒冷的冬天终于过去了,复苏之月的脚步已经临近北方大地。
索林地区,巨树覆盖下的永春绿地上,植物一如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