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

    “好,好,爷爷等你,你好好学习,听你妈/的话……”

    回到病房,大爷高兴的冲我招手,“丫头,我跟我们小娴说上话了,她说她要回来看我。”

    我笑着握住他的手,“那你可要好好保重身体。”

    大爷根本没听见我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儿的说小娴小娴。

    后来程思远上来找我,我把大爷的情况跟他说了,说想陪他走完这最后一段。

    程思远就说他先送陈老师回去,晚一点再来接我。

    自从跟孙女通了电话,大爷的精神就越来越好了,把床铺下面藏得存款本都拿出来了,说是留给他孙女的。

    他说那是他一辈子的积蓄,有好几万,留着给小娴当嫁妆。

    他不知道的是,里面的钱早就被他儿子取走了,只剩下不到一百。

    大爷兴奋之后,就说自己累了,想睡一会儿,还让我不要走,他怕小娴打电话找他。

    当时我还没反应过来,直到护士进来才发现人已经走了。

    老人家走的很平静,怀里抱着他孙女的照片。

    可就在他被推出去的时候,我的心口突然狠狠痛了一下,下腹传来熟悉的坠痛感。

    扶着门框往下滑的时候,我耳鸣的厉害,完全听不见其他声音,隐约中好像听见了我爸的声音。

    “沈小姐,沈小姐你还好吗?”

    护士的声音把我唤醒,仿佛是某种力量支撑着我,我站了起来。

    我没发现身体的异常,护士的声音也全都扔在身后,心里只有一个感觉,就好像要失去很重要的东西。

    打陈老师的电话没人接,打程思远的也没人接,我越走越快越走越快,直到在楼下遇到救护车。

    “三环刚刚发生了车祸,车上一男一女,男的头部受到撞击,身上多处骨折,准备送到一号手术室。女的失血过多,情况也更严重一些,来的路上已经陷入休克状态,马上准备肾上腺素和血袋。”

    救护车从身边推过的时候,我看到程思远躺在上面,浑身都是血。

    当时我还有些发懵,直到看见陈老师被人从车上抬下来。

    我尖叫着跑过去,却被护士拦住了,我拼命的挣扎,“那是我妈——那是我妈——”

    他们大概没想到家属就在医院,一放松警惕我就追上去了,颤抖的抓住陈老师的血衣。

    “妈,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妈,我是小清啊!你答应过不离开我的,你答应过不丢下我一个人的,妈,你要坚持住……”

    到了抢救室,我被护士拦在外面,“家属请在外面等。”

    头顶的红灯亮起,我像是在等待判决的犯人,艰难的数着剩下的时间。

    没过多久程思远的妈妈来了,她看到我之后就冲过来,两只手掐着我的胳膊问,“小远呢?小远在哪里?”

    我的脑子已经空了,根本听不见其他声音,是护士过来把她带走的。

    抢救整整持续了两个小时,隔着这道门,我仿佛感觉到了陈老师的挣扎。

    她不舍得丢下我一个人,她跟我说了很多关于外公外婆的事,她说过要带我去看他们的。

    妈妈,你要失信了?

    我跪坐在地上,双手合十,把所有知道的佛主和上帝都求了一遍。

    甚至连我爸我都求了,求他不要把妈妈带走,我说一个人不行,真的不行!

    抢救室的门打开的时候,一切仿佛回到了我爸走的那天。

    我看着医生摘掉口罩走到我面前,看到他充满歉意的眼神,然后我就疯了,尖叫着往抢救室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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