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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大半的时间都在路上,实在是很累,听完故事吃了面,就被陈一沐领到二楼靠边的房间,倒头就睡死过去。这一觉睡的不算踏实,半梦半醒间好像见到了陈老师。
她穿着白衬衫、蓝布裙子,领口和裙子上绣着花,头发只到耳根,笑的时候很温柔。
即使是在梦里,我也能猜到她是在对谁笑,肯定是那个胆大包天的老沈同志了,反正她从来没有这样对我笑过。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想着当年两人背井离乡的情景,不禁感慨万千,陈老师比我勇敢。
突然很想一个人,这种感觉比暴风雨还要来的猛烈,恨不能现在就去机场。
什么陈家,什么外公,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沈清,是沈艳秋和陈锦的女儿,我有自己的丈夫和孩子,清水湾才是我的家。
找了一圈终于找到手机,连忙给陆周承打电话。
现在时间还早,这人可能是还在睡觉,电话接通的时候带着浓浓的鼻音,“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睡不着,想你了。”
那边似乎笑了两声,“嗯,还算有良心。”
我却笑不出来,拥着被子坐在床上,“我想回家。”
那边沉默了片刻,然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我几乎能想象到他靠在床上的样子,“要聊聊吗?”
我下意识的点头,想起他看不到,又‘嗯’了一声,“昨天陈一沐带我去医院看外婆了,她看上去不太好。”
“跟她说话了吗?”
“她问我叫什么名字?她哭了,哭的很伤心,后来医生过来抢救,陈一沐说这样已经好几次了。”
“吓到了吗?”
“嗯,有点。”
“躲起来哭了吗?”
“没,在医院的时候哭了,见外公的时候没有,我没有叫他,他好像不太喜欢我,我跟他顶嘴了。”
“为什么跟他顶嘴?”
“他说我爸坏话。”
陆周承又笑了,说外公年纪大了,我应该让着他点。
我不以为然,谁让他说我爸不好,我可是很记仇的。
跟陆周承絮絮叨叨说了半天,听着他低沉的嗓音,浮躁的心终于落回原地,等到有人来敲门,才发现已经聊了一个小时。
“陆周承,我不跟你说了,有人敲门。”
“嗯,有事给我打电话,不要躲起来哭鼻子。”
我一听这话鼻子就泛酸,恨不得马上飞回去,心里已经做了决定,今天去医院看了外婆就走。
门外的人是陈一沐,他是来叫我起床的,“妹,早上好啊!昨天晚上睡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
我翻了个白眼走回去,陈一沐跟了进来,一双贼眼四下打量着,“这是你妈/的房间,你外婆可宝贝了,平时都锁着不让人进来。”
就是这句话,把我打到一半的呵欠生生憋了回去,眼睛忍不住跟他一样四下打量起来。
当年陈老师忙着私奔,什么都没带走,书桌上还有好些书,抽屉里还有一些旧物。
我在抽屉里找到一个盒子,盒子里有很多信,是陈老师写给外婆的,里面还夹了一张我小时候的照片。
照片背景是操场,我穿着不太合身的校服,表情有点傻,旁边是陈老师娟秀的字迹,写着拍摄日期。
我还看到几封回信,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这些信都没有寄出去。
在我看信的时候,陈一沐已经把房间看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