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高音量大喊了一声。
“我会!”
夏兔停下步子。
“我会摔!我怕滑!你牵着我吧!”
他咋咋呼呼地瞎编着,正要赶上去时,她转了身。
快步走过来,她结结实实挽住他的手。
大雪天,他们都穿得很多。手臂鼓鼓囊囊地牵在一起,温暖而厚实。
小白弯了弯嘴角,恢复之前安静的模样。
好像真的怕摔倒,他的步子缩成小小的一点,走得慢极了。
微妙的气氛中,他俩皆是沉默的。
夹着细雪的风拂过耳边,夏兔的口袋里,被悄悄地塞进一个圆不溜秋的东西。
它热热的,贴着她的手背。
——小白还记得她的手很冰这事呢。
她有点好笑地问他:“是什么?”
“馒头。”小白文静地答。
——馒头就馒头呗,为什么送完馒头变得不敢和她对视?
夏兔感觉他的行为可爱得离谱,不禁多说了一句:“你从哪里掏出来的啊?”
“肚子里。”他说着话,拍了拍自己的腹部。
“啊?”夏兔笑出声。
“我是说,”小白认认真真地解释:“怕放凉了,所以我藏在衣服里带给你啦。”
她好奇他说这话的表情,抬眼往他那儿看去。
不巧他也在看她。
两人视线对上,他忍不住地要朝她笑起来。
夏兔莫名觉得,自己会把这个画面记很久。
冰天雪地、寒风刺骨,可是,只瞧他一眼,见他在笑,漫天冰雪也消融。
过了拐角,他们俩谁都没有把手先松开。
刚好有一个同班的男同学路过,观察到他们的动作后,他立刻挤眉弄眼地叫唤。
“哎哟、哎哟!牵手啦!你们是不是在谈恋爱啊?!”
想到被同学举报、教务处给夏兔留下坏记忆的那次,小白马上警惕起来。
进入高中以来,夏兔好像始终没有要说的意思,所以班上同学自然不知道他和她之间的关系。小白倒是一直想找机会说的,毕竟“宣告主权”以后,他就可以随时随地、光明正大去找她,不用顾虑旁人的目光。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他牵紧夏兔,对面前的男同学堂堂正正地回应道:“我们是兄……”
“不准说!”
夏兔的声音很大,连她自己都被那声音吓了一跳。
讲到一半的话被生生打断,小白委屈地盯住身边的人,眼里写着三个大字——“为什么”。
夏兔没有给出解释,她甚至不再牵他。
她死死拽着自己的书包带子,大跨步地甩开小白和同班男生,三步并作两步往班级跑去。
……
“翻开354页,默读课文。”
“锵——锵——”老师的教尺在讲台上敲了两下。
“认真读,我一会儿得抽同学上黑板解释词语意思。”
密密麻麻的字堆叠成意义不明的小蚂蚁,夏兔走神地读着课文,眼前仿佛有虚影。
她知道这样是不对的。
她的心思一点没放在学习上,她脑子里想了许多许多其他的东西。
遇到大.麻烦,思来想去不得其解。
她苦闷、她烦躁,她还很困。
——是的,很困。
——昨晚根本没睡好,作业多,工作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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