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宋司令还给平城外驻扎的日本战舰送过粮食和美酒呢,这事儿很多人都知道,只不过是报纸没有报罢了。”
孙书璈还是没做声,因为许一白说的是真的,他没法反驳。
许一白忽然转了个话题,“我要告诉你一件事,王将军没有死。”
一直安静听他们谈话的蒋凤璎已经发出了惊呼,“王将军没死?那真是太好了!他在哪?”
许一白道:“他在战场上被炮弹波及,受了重伤,被我们的人给救了,然后一直在我们的地方养伤,可是前几日我们的窝点被叛徒供了出来,就是刚才抓我的那些人将王将军带走了,竟然把他关在了调查局的监狱里。”
孙书璈终于开口了:“为什么会把一个抗战英雄关进监狱里?”
许一白讥笑道:“我们老百姓认为的英雄也许因为他没有听他上峰的话、没有放弃抵抗,反而英勇的抗战了,而被那些政客和军座们视为眼中钉,而且王将军还被我们这些反动分子给救了,在那些人看来,与其被我们这些人救了,不如就真的死去算了。反正明面上,王将军已经是一位死人了,暗地里将他处决了,岂不是更好?”
蒋凤璎道:“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对待王将军?他可是我们平城的英雄啊!这样的人才少一个都是巨大的损失!”
许一白道:“谁在乎他是什么英雄,还有什么才能?耽误他们升官发财了才是最重要的。”
他看向孙书璈:“宗瑛应该是知道他们内部是什么样的吧?再多的我也不说了。”
许一白又转而说道:“我这次被追捕就是因为参加了营救王将军的计划,我们的人想溜进监狱里救他,但是还没等我们溜进监狱,就被发现了行动。”
他叹了一口,“希望王将军能吉人自有天相吧……”
蒋凤璎和孙书璈都沉默了。
船在汽笛声之中开动了,船身有些微微的晃动,轮船破浪的声音也从外面传来,几声海鸥的叫声打破了屋里的沉默。
蒋凤璎和孙书璈还在消化许一白带来的消息,一时都陷入了沉默,许一白忽然说:“我就是因为心中还对我们国家有着不一样的希望,才成为红色的人,我不想成为沉默的大多数。”
“即使我死去,我也要为那样的国家而死去,而不是被内战和饥饿,甚至入侵的洋人、日本人平白无故的打死。”
他们后来都没有再提起这个话题。
军方调查局的人仍然不死心,留了两个人在船上,在下船的时候检查下船的客人,一定要把那个逃到船上的赤色分子抓到。
许一白在与孙书璈和蒋凤璎进行这一番谈话之后,后来就没有再这么严肃认真的讨论过这些事,那些关于理想和对未来的期许都还是压在心里最滚热的深处。
孙书璈和蒋凤璎还在担忧晚上怎么分房间给许一白留宿,许一白晚上在轮船的酒吧里就结识了一位三十来岁的风韵女士,那位女士的高开叉旗袍随着她的走动就能露出她白生生的大腿。
晚上,那位女士挎着许一白的胳膊,俩人有说有笑的进了女士的房间,许一白冲蒋凤璎和孙书璈眨眨眼睛,俩人都觉得他们猜到了开始没有猜到结局……
但是这样风流的许一白才是他们熟悉的那个朋友。
孙书璈自那天之后,沉默了好几天,大约是想到了曾经为王将军写过的那些悼文,可是王将军没有死在敌人手里,反倒要死在自己人手里,尤其可能真正杀他的人是他最信赖的上峰。
他忽然想起许一白认真的话:“这个国家现在真的是你想要的模样吗?那些政客和军人真的能给我们那个和平自由的国家吗?”
他们的船到德国的时候,许一白已经大变了样,胡子长满了他的下巴,他还穿着三件式毛呢西装,拎着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