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微城楼上,李治牵着武媚娘的手,微笑俯视着全场。

    稍远处的一帮太监和宿卫,见李治面露笑容,心中暗道:看来圣人认可任真子道长的话。

    在法场更远处,洛阳围观的百姓发出一阵阵议论声。

    大唐不禁信仰,不光佛道,就连西域的胡教景教,也都是有的。

    因此不禁百姓议论各教。

    此时百姓聚在一起,不由议论纷纷。

    “我看任真子道长说得很好啊。”

    “我大唐初立时就是以道立国,横扫东西突厥,圣人又东平高句丽,西平吐蕃,当真是打遍天下无敌手。”

    “果然信道教才能强国足兵。”

    会场上。

    距离辩法木塔稍远处的苏大为,立于观台中,俯视着下方两座木塔上的一僧一道。

    暗自皱起了眉头。

    这名叫任真子的道人,颇有些本事,居然在口舌上并不输给沙门。

    而且似乎还占了上风。

    而那位律宗的周秀法师,看着有些不对劲啊。

    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纯是一种感觉。

    苏大为定睛细看,就在此时,只见周秀猛地断喝:“不对!任真子道长此说,巧言令色,争强斗胜,岂是道家‘无为’?”

    “无为者,不是不为,而是为所当为。”

    “又错。”

    周秀做金刚怒目状,大喝道:“世间法只有佛法,余者种种,皆为巧辩。道长口才便给,摇唇鼓舌,只能蒙蔽无知百姓,焉敢称正法?”

    声音如同虎啸龙吟,一下子将任真子的声音盖下去。

    任真子脸色微变,明显感到对方身上元气波动,竟似用了某种佛门神通。

    “法师敢妄言我道!敢问佛门,又有何法?”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周秀朗声大笑,笑音滚滚如雷,盖过全场。

    然后,他提气,扬声,如狮吼般:“我沙门者,所修无它,唯持戒。”

    “何为持戒?”

    任真子圆脸上,两眼微眯,眉心殷红的雷符,越发鲜艳欲滴。

    “天地万物,无规矩不成方圆,世间万法,唯戒律最为精深。生而为人,在朝,则有唐律,在世间修行,则有佛门戒律。

    若尊我律宗四分法,戒法、戒体、戒行、戒相,则大道可成也!”

    律宗以戒律为师。

    讲究持戒精进。

    “胡言乱语,持戒,是名也。古往今来,执于名,而疏于实者,皆为妄人,以持戒为法,是因信称义。

    戒律,是人定。

    人定者,皆为名,而非实。

    道法自然。

    修道,唯有人法地,地法天,方得真味。”

    “道长说得差了,人生而无知,与禽兽何异,人要成人,唯有修习二字。

    所修者何?

    古往今来,往圣绝学。

    儒典佛经,皆有无量智慧。

    故我大唐设国子监,弘文馆,供学子修习上进。

    此乃堂堂正道。

    道长何敢言伪?”

    周秀一番话把话题又绕回到朝廷上,令任真子微微一窒。

    好家伙,这么一说,贫道要说下去,岂不是把矛头指向圣人和朝廷。

    作大死啊!

    心里暗骂贼秃胡搅蛮缠,实在可恶。

    正想着,只见对面周秀盘坐,双手结莲花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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