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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其中涉及多少精密调度,多少布置与谋划?

    这只能是母后早有预谋……

    他还没从方才苏大为回归的激荡,骤闻父皇驾崩的悲痛,还有方才满殿怪物的恐惧中恢复过来。

    心中杂念纷乱。

    但同时亦有一个声音不断响起,越来越刺耳。

    都是计划好的,这一切,都是母后计划好的。

    纵然没有阿舅回来,这萧礼也是一件利用工具,必然难逃一死。

    只是恰逢阿舅归来。

    那么……

    父皇呢?

    父皇为何恰在此时驾崩?

    这是偶然,还是计划好的?

    母后,你该不会,不会……

    李弘死死咬着嘴唇,将下唇咬得血肉模糊,却毫无所觉。

    安定思公主在一旁见了不由大惊:“大兄,太子!你的唇,你怎么了,莫要吓安定!”

    “太子!”

    身边一群侍从慌忙上前,有人四顾喊道:“快传医生,太子受受了!”

    “休要大惊小怪,只是方才太过紧张罢了。”

    李弘忙喝止众人,又安抚安定思公主:“安定乖,阿兄无事,别声张,别惊扰到母后,我们,我们以后兄妹便要……”

    他想说相依为命。

    又觉得有些不妥。

    把话硬生生忍住。

    好在这时有侍从拿着伤药上前,那是殿前金吾卫奉上的贴身金创药。

    据说是跟过苏大为征过吐蕃,所以身上习惯带着县公传下的药,据说名“云南白药”。

    一番忙乱,处理伤口,倒是将方才的情绪冲淡不少。

    前方听得有人高喊:“苏大为在这里!”

    凤驾加快速度赶去。

    只见宫中一角,苏大为正站在一具尸骸前。

    远远看去,正是萧礼的衣甲穿戴。

    武媚娘见状,沉凝的神色微微一松,人还未至,语声先到:“阿弥,你果然没让本宫失望,留下了萧礼这个首恶。”

    “首恶”二字,似乎加重了语气。

    苏大为将目光从地上移开,投往武媚娘时,神情有一丝古怪。

    既有一丝怀疑,也有某种遗憾。

    “此人甚是狡猾,用金蝉脱壳之法逃了,我没能留住他。”

    刚刚赶至的武媚娘,脸色微微一沉。

    凤眸张开,一眼看到,那委顿在地上的萧礼,赫然只是一具干瘪皮囊。

    就像是被抽掉了皮肉,只剩下外皮和衣甲。

    “这是怎么回事?”

    纵是武媚娘见多识广,也不由为之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