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方用兵,最擅长以快打慢,奔袭千里。

    既出其不意,又攻势猛烈。

    常打出以少胜多的巨大战果。

    “现在我军的行军,完全是违反苏将军用兵之道的,但是他却一个字也没说,你不觉得奇怪吗?”

    李谨行狠狠一拳砸在掌心上:“我不知道他们这些将军搞什么鬼,但我心里,觉得憋屈,打仗,不应该如此。

    我大唐一向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不能没到战场,输在半路上。”

    更鼓声在营地间响起。

    十月的草原,寒气逼人。

    苏大为缩在自己的营帐内,久久无法入眠。

    先前李谨行的话,像是一根针一样,扎在他的心里。

    自从加入大唐征西突厥这支军队,一切,都和想像的很不一样。

    过去他想的是大唐横扫西域,横扫大漠,扫光一切敌人,如秋风扫落叶。

    但是真的加入这支军队,他才发现,行军打仗,千头万绪,并没有那么简单。

    从上到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念头,如何统一思想?

    后勤粮草,还有驮马辎重。

    天寒了,冬衣要准备。

    到异域征战,得寻当地向导,得随时防着被敌人偷袭。

    各种消息,情报,侦骑刺探。

    还有将领之间,那细微[顶点 fo]的别扭感觉。

    真是太难了。

    苏大为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这次答应苏定方的征召,加入军中,是否是错误的。

    之前无论是尉迟恭,又或者是苏定方,都认为自己应该在军中历炼一番,有军功傍身才好挺直腰杆。

    就连武媚娘也托王福来传话,让他安心在军中,尽职本分。

    这次决定,真的错了吗?

    要是没有应征入伍,现在在长安,应该是喝着烧刀子,做着生意,破着案子,回家有聂苏,有柳娘子,有周良他们。

    现在,什么都没有,只有西北的苦寒。

    滴水成冰的寒气,不断从帐蓬缝隙钻进来。

    耳边听到的是外面呼呼刮过的西北风。

    睡不着,索性翻身坐起来。

    身边的狮子苏庆节,听到声音,突然张开了眼睛,轻声道:“阿弥,你怎么还不睡?”

    苏大为摇摇头:“睡不着。”

    帐蓬另一头,程处嗣正睡得香甜,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嘟囔声。

    他们三这次都应征入伍,编入斥候营。

    程处嗣为营校尉,苏庆节为副。

    苏大为资历最浅,目前身为队正,下辖三伙,每伙五十人,也就是百五十人。

    苏庆节干脆也翻身坐起来,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今晚是谁在外面巡守?你是有些不放心吗?”

    “没有,就是……”

    苏大为想了想:“你不觉得我们这次进兵太慢了吗?马上入冬了,这仗怎么打?”

    “呃,这不是你我操心之事吧?”

    苏庆节有些愕然:“这仗如何打,都由大总管决定。”

    “话虽如此……”

    话还没说完,突然感觉眼皮一跳。

    有人将帐蓬帘布掀开,凌厉的夜风,随着这个动作,猛地灌进来。

    帐内灯光急闪,一个朦胧的人影站在帐蓬口,用有些拗口的唐音道:“校尉,队正,外面有些情况。”

    正在打呼的声音突然中断,程处嗣一个翻身坐起,露出毛茸茸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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