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跟随苏大为这么多年征战下来,身上的印迹洗也洗不掉了。

    无论他是否愿意,都会被人视为苏大为一党。

    若朝廷真对苏大为起了杀心,那他也跑不掉。

    如今听苏大为进一步提起圣旨里的意思,竟然是为了灾情。

    要这么看,就并非是为苏大为“功高震主”,而是要在地方上有所任用了。

    自古以来,受君上器重,下到地方历练,这不是惩罚,相反是主君器重的表现。

    在地方历练过后,必然一飞冲天,直入朝廷中枢,成为陛下倚重之臣。

    想到这里,娄师德脸上露出庆幸之色。

    “天真。”高大龙在一旁摇头,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嘲弄之色。

    李博微微皱眉,欲言又止。

    显然,光凭圣旨上这种为了治理灾情云云,完全不能服众。

    有倒是墙倒众人推,只要苏大为中途被圣旨下令留在巴蜀,大军自行回转长安的消息传开。

    世人只会认为,这是对苏大为的贬斥,正如王勃一样。

    这显然就是犯了错误,被陛下敲打。

    以后能不能再爬起来,还真是未知之数。

    可想而知,平日里苏大为得罪了多少敌人,像在长安的鲸油灯、公交署,白酒生意,还有商旅、制冰和客栈等等,不知挡了多少人财路。

    以前苏大为正得势,这些人不敢如何。

    可现在一但苏大为在朝廷里出现颓势,必然都会出来踩上一脚。

    只凭一句赈济灾情,便有功不得封赏,不得回长安献俘夸功,还有不得以苏定方学生子侄身份,参与苏定方身后之事。

    这便是信号。

    一场风暴正在酝酿,到时不知会波及多少人。

    也不知有多少人,因为与苏大为走得近,会被一起拉下马来。

    帐内的气氛瞬时为之一凝。

    苏大为瞪了高大龙一眼,目光投向李博,向他微微摇头道:“不是这样,传旨的太监方才还私下给了我一封阿姊的信。”

    “武后?”

    “阿姊说自泰山封禅之后,天下灾情频发,物议纷纷,我做为他与陛下信重之人,在这关键时刻定然要替她和圣上分忧,让我勿忧,等待朝廷颁布任命即可。”

    “原来如此。”

    娄师德以手加额,喜道:“有武后的意思,那这事便错不了。”

    世人谁不知道,苏大为身后站的是何人?

    他与武媚娘名为君臣,实如姊弟。

    只要武媚娘对他态度不改,苏大为在圣上心中的地位,便稳如泰山。

    “正是如此。”

    苏大为点头道:“师德你先去外面看看,各营收拾的情况如何,安抚好各将士,不要出什么乱子。”

    “喏。”娄师德向苏大为叉手鞠躬,倒退几步,走出帐外。

    待他走远了,沉默的帐中,安文生突然开口:“根本没什么武后的秘信。”

    “怎么?”

    李博大吃一惊。

    高大龙在一旁抱臂冷笑:“这事瞒得过旁人,须瞒不过我与安文生的眼睛,根本就没有秘信。”

    “总管,武后没有给信你?”

    苏大为苦笑一声:“没有。”

    “那你方才?”

    “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安抚人心,我不如此说,只怕娄师德和众将士群心惶惶,若早真闹出点什么事来,只怕我便百口莫辩了。”

    军中士卒对苏大为极为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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