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顾四周,大唐可以喊一声:还有谁?

    明崇俨一直留意苏大为的表情,看到他脸上露出骄傲与不以为然之色,从嘴里吐出两个字:“新罗。”

    “新罗?”苏大为哑然失笑。

    你是在逗我吗?

    新罗?

    就凭小小的新罗?

    也配令大唐失败?

    明崇俨看了一眼苏大为:“我知道你不信,大唐上下也都不信,但事实就是发生了,新罗这几年趁大唐精力放在西面,一直暗中鼓动百济与高句丽的遗族复国,熊津都督府和安东都护府为此疲于奔命。”

    “刘仁轨呢?”

    苏大为忍不住道。

    他当初在辽东是有布置的,不提朝廷的安东都护府,只要刘仁轨死死钉住熊津都督府,再加上自己在倭国布置的后手,新罗完全是被夹在包围圈中,若有异动,倭国的仆从军,可以从对马岛,一日便可到达新罗釜山港。

    直击新罗都城,玩一招釜底抽薪。

    “刘仁轨死了。”

    明崇俨淡淡的道。

    苏大为只觉心中一震:“刘仁轨……怎么会死?你说谎,这绝不可能。”

    刘仁轨是熊津都督,亦为唐军名将。

    他一人在,能顶十万大军。

    苏大为能放心从辽东回来,也正因为有刘仁轨顶在百济。

    有刘仁轨,有倭国忠于大唐的仆从军,这便是双保险。

    以刘仁轨的身份位置,如此重要,若他出事,自己为何从未耳闻?

    这从情报上来说,是重大的失误。

    苏大为难以接受。

    “他真的死了,是上元节后的事,传到长安,已经是五月,我过来前,刚知道此事,长安知道此事的人,不超过五人,陛下严令封口,秘而不宣。”

    明崇俨道:“临行前,武后特意告知此事,让我转告与你。”

    贼你妈!

    苏大为一脸铁青。

    这些年,有十来年了,他在军中指挥若定,任凭敌人千军万马,哪怕在最艰难的时刻也没显过一丝的慌张,但在这一刻,听说刘仁轨的死讯,苏大为心境大乱。

    “苏县令,可想知唐军是如何败的?”

    “不必说了。”

    苏大为脸上现出悲愤之色:“先是丢了倭国诸岛,放高市倭王回倭,接着又是刘仁轨出事……以刘仁轨的能力,他绝不会是在战场上输给敌人,定然是被人暗害,但是失去他,熊津都督府必然涣散,力不能支,百济的地,只怕保不住了。”

    明崇俨眸光一闪,脸上微露惊异,向苏大为拱手道:“以前我总有些……觉得苏县令是凭着贵人扶持,如今才知道,盛名之下无虚士,苏县令虽不知来龙去脉,但你所猜的分毫不差。”

    停了一停,明崇俨的脸上,也流露出一丝感概之色:“依安东都护府奏报,熊津都督刘仁轨上元节应新罗王金法敏之邀,参与庆祝,船行中途,遭不明身份盗匪所袭,刘仁轨与船俱沉。

    其后高句丽与百济乱臣四起,口称复国,攻陷熊津都督府,唐军损兵过万,都督府被夷平……”

    苏大为脸色变幻,拳头不自觉的握紧。

    奇耻大辱!

    刘仁轨之死,与昔年第一任熊津都督王文度简直如出一辙。

    当年新罗打着慰劳的旗号,备礼求见王文度,随后王文度便暴毙,苏大为也因此临机受命,暂代熊津都督之职。

    而如今刘仁轨也是这般……

    真当大唐好糊弄?

    先是倭国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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